在崔琴他們約定的時間提前十分鐘的時候,唐孟過去走了一遭。
很快,他又回到江凡對面坐下。
「搞定。」他抿了一口咖啡,皺了皺眉頭,「這玩意苦了吧唧的也有人愛喝?真他娘的是花錢找罪受。」
「這麼快就搞定了?」
江凡拿出自己的手機,放在耳朵邊上聽了聽。
他的手機是撥通的,裡面靜悄悄的。
「那不然?哥們兒搞這些是專業的。」
「偷雞摸狗?」
唐孟翻了個白眼,「我管這叫間諜本事,一般人可做不到。」
唐孟剛才去一趟,是在崔琴他們約定見面的包廂裡面塞了個撥通江凡電話的新手機,那是他倆在來的路上買的。
為的就是聽聽包廂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反正他倆是進不去裡面的,又怕崔琴敘述得不夠完備,就隻能搞點這些手段了。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崔情母女倆出現在江凡和唐孟的視野當中,不過她們倆都沒有發現,而是直接去了提前預定好的那個包廂。
「來了。」唐孟伸手從江凡那邊扯過一個剛插上的耳機帶上,隨後若無其事的和江凡一起吐槽著桌上的咖啡。
但兩人的視線卻是有意無意的關注著那個包廂的門口,看看後面到底是什麼人進去。
正所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不多時,有兩個男人朝著那個包廂門口的方向走去,其中一個是個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和崔琴有些掛相,這應該就是崔琴口中所說的二叔了。
而另一個男人就是要年輕許多,二十多歲的樣子,和江凡唐孟差不多是同齡人。
唐孟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努力去記住他的樣子,但江凡卻是緊皺起了眉頭。
那個年輕男人,他認識!
任康!
當初付婧婧和江凡到縣城裡面來給農家樂買小貨車的時候,就遇到過這個人,那時候他還是和羅陳在一起的,幫著羅陳打掩護,做僚機,打算追求付婧婧。
算是羅陳的半個狗腿子。
不過江凡那時候覺得這小子挺傻的,一看就是剛從學校出來,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大學生獨有的那種清澈的愚蠢。
怎麼這件事讓他給攪和進去了?
是羅陳的授意?
還是說他就是背後的那個人?
如果真是後者的話,那隻能說這個任康藏得太深了,連江凡都看錯了。
「怎麼了?」
「年輕的那個人我認識,也是縣城的人,父母也是體制內的,他跟婧婧算是朋友。」
「啊?真的假的?」唐孟有些吃驚:「這他娘的還是熟人作案?」
「你跟他關係怎麼樣?」
江凡搖了搖頭,「我和他就點頭之交,見過兩面,話都沒說上幾句。婧婧和他小時候在一起玩,這會兒其實沒多少聯繫了。」
「那就是關係不大唄,我還以為是多好的朋友,真要是這樣還不怎麼好處理。」唐孟看向任康,砸吧砸吧嘴道:「怎麼說?要不要通知付書記?」
「通知她幹嘛?我們先把情況弄清楚再說。」
直到任康的出現,江凡心中關於背後那條大魚的想法就更加的篤定了。
不管是不是任康本人做的這件事情,隻要他參與了進來,那麼這件事就百分百和體制內部有關係。
也就是說在付從榮的領導之下,體制內有人為惡了!
雖然註定會有人為惡的,這麼大個縣城,這麼多人,不可能幹乾淨凈的。
那不是還擺著一個邵峰嘛。
隻不過既然被江凡盯上,那就是運氣不好了。
看到兩人進了包廂,江凡將耳朵裡的耳機往裡面塞了塞,不再和唐孟說話,而是認真的聽著耳機裡的動靜。
包廂裡。
「他二叔,來了,快進來坐。」崔琴娘倆站起身來招呼道。
崔情母親的狀態很差,面容憔悴,眼睛紅腫,裡面有血絲相互勾連。但是這會兒她的眼睛裡面卻充斥著希望,至少出現了這麼個人說能夠解決這件事情。
女兒好不容易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城市的編製,本來就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而他男人是家裡面的頂樑柱。這一切很有可能都因為這次的事全部化為泡沫,原本一片向好的生活,有可能徹底破碎掉,這些都是她憔悴的來源。
崔琴經過江凡的提醒,也是盡量的恢復成了那種憔悴的模樣,沒有不久前江凡見到她時候的那種些些的鬆弛感了。
「唉,秀蘭,崔琴,這位是塗明塗少。」
塗少……
江凡和唐孟從耳機裡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都不禁咧了咧嘴。
他媽的,不知道還以為這裡是上京市,什麼京爺,京少的。
這他娘的是個縣城,還搞這些。
真就怕別人不知道你很了不得?
包廂裡,可能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在縣城這種地方也很難遇到說要叫誰叫某少的。
特別還是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黃秀蘭有些拗口的喊了一句,「塗少。」
崔琴也跟著喊了一聲。
用了塗明這麼個假名字的任康微微頷首。
崔琴她二叔就負責倒茶。
一邊有所動作,還一邊解釋道,「塗少你有辦法幫老三把這次的事情處理掉,賠幾萬塊錢就了事。」
「真的!?」黃秀蘭一個沒忍住,驚呼出聲。
在她這裡的想法,要麼就是她男人坐牢,女兒的編製不保;要麼就是傾家蕩產賠一筆錢,還得求爺爺告奶奶才能夠將這件事平息下去。
驟然聽到隻用花幾萬塊就能夠搞定這次的事,黃秀蘭情緒難免激動。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說完這句話,茶也倒好了。
崔琴她二叔就坐在一旁,不再說話,把場面交給任康。
任康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後點頭道,「肯定是真的。」
「不過不是我幫忙,是別人幫忙,我在中間傳話的。」
一聽這話,崔琴立馬就警覺起來。
警覺的原因很簡單,為什麼要幫忙?而既然是幫忙,為什麼中間還需要一個人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