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篤定，都是有理有據的分析。
人是來找自己老爹的。
老爹還在，那兩個外國人卻不見了蹤影。
江凡有理由相信，他們被留在了村裡。
如果是在回村這七八個月之前，就算給他說了有這種可能，他也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那個時候沒見過命案，死人倒是見過，大體老師。
但像這種的，他覺得太遙遠了。
江凡忽然覺得，自己朝著父母的事情又跨進了一大步。
如果猜想沒錯的話，如果能夠找到那兩個人的……屍體。
或許會有下一步的線索。
沒想到因為給人治療不孕不育，林霞偶然間的一句話，竟然引出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江凡現在心裏面有點浮躁，涉及到父母的事情，他總是會這樣，難以平靜。
找那兩個外國人的事，可以相對擱置，現在除了火原，江凡還沒聽任何人提及過那兩個外國人。
當前要確定的一件事就是，當初的葯究竟是存在什麼問題，而父親做的手腳又是什麼。
如果牽扯到那時候剛出生的自己，那麼自己會不會也和其他人一樣。
這才是他目前最應該要處理的事情。
隻能有一個後代……
這事兒繞在江凡心頭就像是吹不散，趕不走的濃霧。
倘若真是這樣，當初陳富貴他們兩口子提這事兒的時候，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答應下來的。
江凡很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得到了什麼東西，就一定是其他東西來做交換的，不論是否等價。
他得到了非凡的醫術，去做交換的，就是將自己普通人的生活硬生生割裂開了一部分。
讓他一個農村的小子，走進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獲利的時候，也要面對這個新世界的波譎雲詭。
江凡馬上就翻看起醫書裡面有關於能夠遏制那個病相關的藥方。
在有明確的目標之下，還沒等到吃飯，江凡就已經篩選出來了。
之前其實也研究過這一部分的藥方，都是和肺炎相關的，那次縣裡出事的時候，江凡都有看過。
能夠遏制非典的藥方……當時是被放棄了的，沒有投入到測試當中。
幾個有效的藥方，都各有優劣。
其中有一道，效果很好，但是卻因為其中的兩味葯。
抗炎藥材，雷公藤！
解毒藥材，白鮮皮！
就是這兩個東西！
它們就是罪魁禍首。
江凡不知道為什麼老爹當時沒有將這兩味葯祛除或是進行替換。
是因為時間緊迫？沒辦法猶豫了，還是因為這個藥方缺了這兩味葯就沒了效果？
沒法平替？
這些江凡不得而知。
但是他能夠篤定，現在村裡如今這樣的情況，一定是因為這兩味葯導緻的。
而且……雷公藤主要是對女性存在傷害的，而白鮮皮則是針對男性，在藥方裡面和各種葯混雜之後，就一定會對男女生育能力產生影響。
江凡不禁將自己放在了父親當時的處境之下：村裡面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傳染進來了非典，而且快速的在傳播著。父親發現這個病的嚴重性之後，就用佰草集尋找解決辦法，儘管有其中有雷公藤和白鮮皮會造成副作用，但是當時要麼吃藥，要麼等死，就兩個選擇。
最終，隱瞞下了這個情況，讓當時村裡的所有人都吃了葯。
但是，他又通過自己的辦法給村裡人留了一條後路，有後代的不管，沒後代的就給留下一次孕育後代的機會。
大概率還是通過針灸，因為隻有它才能夠做到在人體內留下開關，生育一次之後，開關就開了，再也沒辦法懷孕了。
這事兒一問當時後續父親有沒有給村裡人大規模針灸就知道了。
自己現在也可以做到。
這也就解釋了如今大老包村這樣的情況。
這樣一個村子，從上一輩的人開始就隻生一胎，這本就是極為不合理的事情。
當然，肯定也跟當時的計劃生育政策有關係，所以這事兒才沒讓大傢夥兒引起什麼懷疑，懷疑這事的原因是因為方面父親用來救他們命的藥方。
在找出是那兩味藥材的原因之後，江凡不禁緊張起來，如果當時自己也喝了葯，老爹給自己上了針。
那麼也就意味著自己就隻能有一個後代。
就是陳嵐肚子裡那個。
同樣的，當時喝了葯的林月梅她們，這輩子就隻能有現在的這些孩子了，除非是自己能夠把那個開關給關了。
但是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他也不知道，因為如果沒有負面影響的話，老爹就可以給全部治療好了，就不至於費勁吧啦的這麼來一通了。
這事兒就像是懸在江凡頭頂的一柄劍，特別是現在他和付婧婧之間明確關係之後，如果後面沒辦法生育了的話……
就意味著他不僅要從陳嵐那裡把孩子要過來，而且和往後的妻子也沒辦法有子嗣了。
江凡此刻心裡五味雜陳，時間若是能夠回去那一天，他就算和那兩口子決裂也不會這麼魯莽。
想到之前王穎說要和自己生個孩子，江凡就覺得這事可笑。
自己極大的概率是沒法再生育了。
打蛇的人，被蛇給咬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在屋裡沉思了好久，整理好思緒，江凡收拾好醫書，從屋裡走了出來。
部分問題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裡面被解開，輕鬆的同時，他也覺得很沉重。
方才思考的房間和這外面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硬生生的把他的思想劈成兩半。
一半是平凡，一半是非凡。
「林姨，要不下午就別去了吧？」
這短暫時間裡面的脈絡梳理，讓江凡篤定這事是老爹的手筆。
昨晚是不確定，今天問了這麼一圈，他有答案了。
不查的話，對她們是好事，免得心裡多出一層負擔。
主要是她們也不想再生了。
但是自己……得去做個各方面仔細的檢查。
得到準確答案過後，他也要對後續的生活做出新的規劃。
「別啊，都說好了，去查查看到底是什麼個情況，怎麼了？你知道怎麼回事了？」
江凡搖搖頭，「不是，我想這事兒應該是巧合，哪有這麼邪乎的事情，反正對你們也沒有影響，咱們懶得花這個錢了。」
李翠在一邊懦懦的道，「我想去查查。」
「要是能生，我還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