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沒空啊。」
付婧婧眨眨眼睛。
「不對吧。」江凡聳了聳肩，「你是昨晚才想好的？」
「不是，前面就想好了，本來打算昨晚跟你說的。」
行，到這兒，江凡就已經明了了。
這根本就是不打算和自己說的。
「你那合同哪來的？」
「這個呀。」付婧婧從抽屜裡拿出那幾張紙，「假的，就隨便一個蓋了公章的文件。」
江凡點點頭，忽然沉默下來。
付婧婧為什麼不告訴他，今天會來這麼一出，他大緻知道原因。
這是要她自己來做那個最大的壞人。
看著付婧婧明媚的面容，江凡有些恍惚。
似乎付婧婧的改變，有些大。
也讓他有些接不住。
之前，他與付婧婧之間，最強的關聯，可能就是他曾經治好了付婧婧的母親。
雖然十萬塊對於許曼的病來說，確實是差得比較遠。
但他收了。
後續付從榮也幫了他，再就是因為藥方的事情，雙方再度扯上了關係。
但這，是他和付從榮之間的事。
不是付婧婧應該做這些的。
今天過後，可以預見的是村裡好些人會怎麼看付婧婧，又會怎麼對待她。
一個來村裡沒幾天的外人，卻幫著江凡把村裡最『肥碩』的地方拿走了。
即便是說明了，那是江凡去跑的關係，那也抵不了這個新來的書記力抗眾人和江凡一起把他們架住。
對於不講道理，心頭有情緒的人而言，付婧婧成了刺。
良久，江凡長呼出一口氣。
「謝了。」
付婧婧展顏一笑。
值了。
「走吧，先回去吃飯。」江凡起身，朝著外面努了努嘴，「和餘叔打聲招呼，我在外面等你。」
江凡出了村委會，立刻就掏出了手機給夏沖兩兄弟打了過去，讓他們立刻過來。
來活兒了。
想了想，江凡給孫全也打了個電話去。
做好安排，付婧婧也和餘見溝通好了。
兩人並肩而行，絲毫不在意村裡人的眼光。
既然付婧婧這樣做了，那他江凡就得告訴村裡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誰要是打付婧婧的主意，那得先問問自己，命是不是硬得過劉長松。
「後續按照咱們計劃好的來？」
付婧婧點頭道：「嗯，越快越好，爭取在年尾之前把一切準備妥當。」
「那得先把合同辦了」
「這個不用擔心，孟叔那邊會幫忙辦好的，到時候你就簽字就可以了。」
言語間，兩人一路走過村裡。
砰。
有人見到兩人就啐了一聲，重重關上門。
像是看到了什麼晦氣的東西一般。
有人端著飯碗走出，和江凡兩人熱絡的打著招呼。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埋頭抽煙，有人指指點點……
眾生相，在此刻一覽無遺。
……
回了家裡。
雖然過了飯點，但屋裡人都在等著，沒人提前動筷子。
林月梅幾個長輩現在是怎麼看付婧婧怎麼順眼。
無他。
這姑娘今天風頭出大了：替江凡出的風頭。
不過都是有一定閱歷的人，有江靜萱在場的情況下，幾人都很收斂，但嘴裡的稱讚與擔憂是沒停下。
江靜萱跟著表達感謝之意，從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
一頓飯下來，儘管一切還是和之前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江靜萱卻忽然覺得。
好像，自打從東藤回來，江凡要做的事，跟自己沒多大了關係了。
他最先問過自己，甚至帶自己回村，詢問村裡應該怎麼發展。
自己給不出答案。
所以就有了王穎親臨。
從那時到現在，自己在這段時間裡，在江凡的事情中，參與得少了。
或是說，從來參與度都不高。
吃完飯，李翠等人張羅著收拾，江凡就把江靜萱叫到了院子外面。
「和你商量個事。」
「嗯？」江靜萱擠出一抹笑容道：「什麼事？」
「那個……最近幾天付婧婧一個人住可能不安全，我想著能不能讓她先在家裡來住著，等這段風波過去之後再商量。」
昨晚兩人才商量好讓付婧婧最近都不在家裡吃飯了。
結果今天江凡就要說讓付婧婧來家裡住著了。
江靜萱一時之間忽然覺得心裡有些微涼。
好像有一根羽毛，從頭頂向下飄落，越來越重，變成墜落。
空泛但又沉重。
「好啊，人家幫了你這麼大的忙，安全方面，肯定要得到保障的啊。」江靜萱欣然道。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江凡說的沒錯，如今的情形，付婧婧確實不適合一個人住，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的話，江凡起碼有七成的責任。
事情又因江凡而起，責無旁貸。
更何況，江凡這不是還在和她商量嘛。
這個時候，儘管心裡亂糟糟的，但她能說出拒絕？
「謝謝理解。」
江凡鬆了一口氣，他自然也是因為昨晚兩人之間才說好了，結果今天就又準備讓付婧婧來家裡住，這裡有些忐忑。
但還能怎麼辦？
……
飯後不久，夏沖兩兄弟來了，羅陽來了，王明來了。
江凡刻意聯繫的好幾個熟悉的人都來了。
隻為一件事。
從今天開始。
江凡，要讓後山『活』過來。
屋裡，一眾人都在或站，或坐，幾乎將空間佔據滿了。
「今天把大家叫來，想要和大家說一下後山和村裡的事。」
「前段時間，我有個朋友過來，大夥有的已經見過了，叫王穎，她家是做大生意的，我特意請她過來，是讓她看看咱們村裡有什麼可以發展的。」
「直白一點，就是哪些東西可以賺錢，從今天開始，村裡就會以後山為首，展開一系列賺錢的安排。在座的，都是我江凡信得過的，要是願意跟著我幹，我絕對不會虧待了大家，做得多，就掙得多。」
江凡把事情說得明明白白的，任憑大傢夥去選擇。
都是實誠討生活的人，沒人憑藉一腔熱血就悶頭跟著。
眾人紛紛表態之後，江凡做出了最新一步的安排，從明天開始，進山採藥。
著手將山裡的資源，兌換成到手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