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萱有明顯的錯愕，片刻後立即露出一抹笑容，「康叔，是你啊，我說怎麼有點眼熟呢，剛才都沒敢叫你呢。」
客套話先灌上，兩人寒暄了沒兩句，這時候，超市裡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子扛著一箱貨走出來，一邊往三輪車送，一邊說道：「叔，貨都清點好了。」
聞言，江凡連忙進去幫忙搬運。
江靜萱和李翠跟康叔招呼一聲，讓康叔暫時幫忙看著，也進去幫著搬。
都不是什麼大物件，就是有些多而已。
幾人合力來來回回幾趟就搬完了。
接著又帶妞妞在超市裡買了她想吃的，一起結賬之後，和康叔道了聲謝，江凡幾人往村裡回趕。
康叔和那個半大小子站在超市門口，看著一行人漸行漸遠。
半大小子忽然說道：「叔，咱們為啥要把自己的貨給他們啊？你看他們前幾天剛進拿了貨回去，今天又來拿了這麼多。這是和我們搶生意啊，咱們還是進價拿給他們的，怎麼都虧了啊。」
康叔瞪了半大小子一眼，「小娃子懂什麼，回去守著。」
半大小子欲言又止，撇著嘴回了超市。
……
回村路上，江凡一直引導著話題，免得李翠不自在。
說著說著，江凡突然想起剛才奇怪的一幕。
「靜萱，你和康叔之前到底見沒見過啊？」
江靜萱想了想，「我沒什麼印象了，可能是之前小程帶著我在鎮上走過一圈看了看鎮上的超市，會不會是那個時候？」
「你沒事看超市幹什麼？」
「那天你不是拿了鎮上超市的資料然後就回去了嘛，後面我想了想，還是和他實地去看一看，看看這事兒哪些超市老闆願意，不然光憑著一張嘴就讓人給幫忙，我倆這是當什麼人了？」
難怪，難怪那天程文會直接領著江凡來富康超市，也沒有去其他超市看看。
「你既然都跟著去看了，還對康叔沒印象啊？這才過去沒多久啊？」
江靜萱的記憶力不應該這麼差。
江靜萱解釋道：「我就是跟著人程文走一趟，意思意思，具體怎麼說的是他進去的，我在外面等的，可能是那時候被記下的吧。」
「不然我一個警察跟著去，不就成了那啥了。」
江凡明了，她說的是成了以勢逼人。
但不管江靜萱有沒有這層意思，康叔看樣子是在那之前就知道了她警察的身份。
想到車後鬥裡的這些貨，江凡忽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味兒。
現在拿貨的量比較小，還沒什麼，可要是後面多起來了，再到康叔這兒這麼拿貨好像就不怎麼對頭了。
下意識裡，江凡把江靜萱身份這一環考慮了進去。
雖然嘴上說著是商量，但是跟程文的工作單位以及江靜萱警察的身份還是有關係的，不然換個人試試，看康叔還會不會願意這樣。
江靜萱雖然沒那層借著身份和權利去促成這件事的意思，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因為她職業的關係，總歸是有些不好的。
把這件事記在心裡，江凡要開始未雨綢繆了。
回到村裡，江凡刻意在村頭鄉親們的聚集地停車，和他們交談了幾句。
一來是問問最近大夥兒家裡是不是都有人感冒發燒這事兒。
二來就是給大家上上預防針，讓他們沒事兒到診所外面去坐坐，那麼大的地兒他平時一個人待著有點無聊，想說話都找不到個人。
半誆半騙，反正就是要想辦法把這群村裡的『特務頭子』給弄到自己的診所外面去。
說了一會兒，江凡騎車離開。
『特務頭子』們看著江凡三輪車後面的貨還有車上的江靜萱，議論紛紛。
「那女娃就是你們之前說的凡子那對象？生得不賴。」
「就是她，在鎮上做警察的，來過村裡好幾次了。之前凡子診所開業的時候還專門回來幫忙了，挺像那麼回事的，聽說是大城市來的姑娘，看著一點也不嬌氣嘛。」
「嘿，還真別說，凡子現在這日子過得硬是要得，現在診所也開了，又談了個這麼俊的對象，這小子往後怕是比咱們村裡那些娃娃要活得像樣。」
有人砸吧砸吧嘴道：「說到底還是要讀書啊，不然要麼還是去外面打工，要麼還是回村種地。凡子剛回來那會兒不還有人說讀了個大學卵用沒有，還是隻有回來種地。現在再瞧瞧，人弄得像模像樣的，哪個還敢說讀書沒用？」
這時有人忽然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咳得面色通紅。
「王麻子，你都咳成這樣了也不去找凡子看看，又用不了幾個錢，別把身子拖垮了。」
咳順過氣的王麻子大手一揮，撇嘴道：「這也算是病？這麼多年，以前沒凡子的時候，這些不都是抗一抗就過了？我看你們不也在咳嘛，咋不見你們去找凡子看看？」
「還真別說，今年子是有點怪啊，一個兩個的都粗著嗓子，卡個不停。」
……
把三輪停在小賣部面前，江凡三人一起把貨搬了進去。
弄完之後，江靜萱跳下三輪，拍了拍手一邊打量著小賣部，一邊說道：「還挺像回事的。」
「那當然了，做就要就好嘛。」江凡招呼道：「先去洗把手。」
兩人洗手的時候，妞妞跑了過來拉著江凡的衣角道：「江凡叔叔，媽媽讓你和靜萱阿姨跟我們回家吃飯。」
江凡看了眼正在關門的李翠，笑著點了點頭，「好，我們洗完手就走。」
江靜萱有些異樣的看了江凡一眼，但沒有說什麼。
等到兩人跟著李翠往家裡走的時候，她才拉著江凡走在後面輕聲問道：「怎麼妞妞現在叫你江凡叔叔了？我記得以前都是江凡哥的啊。」
江凡心頭一跳，不動聲色道：「前段時間我讓她改口的，我都這麼大個人了，總是被一個小姑娘江凡哥的叫著，怪得很。」
「剛才妞妞不也沒叫你靜萱姐姐了嘛。」
江靜萱狐疑道：「妞妞也六七歲了，你們就差了十多歲，叫哥很怪嗎？」
「而且她要是叫咱們叔叔阿姨，咱們還叫李嬸，是不是有點不合適了？」
江凡擺擺手，「咱們各論各的。」
江靜萱心裡更迷糊了。
這樣一來，把原本清晰的輩分弄亂了，那不是更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