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說的有點不講情面，但確實是事實。

　　要是連沐晴都來當說客的話，江凡就真要攆人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張為民看向沐晴，後者自然接話：「我們在上京也認識不少人，按照你之前的想法，先拉一批人進陣營，資料都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到時候通過那些認識的人，先把能拉攏的拉攏過來，都是『目標』客戶。」

　　沐晴所謂的目標客戶，其實說的就是家裡面有老人，有病人的，那些養尊處優的人，其實才是最害怕死的，因為這個世界的美好，他們都見過了。

　　這是江凡之前就定下的計劃。

　　「這靠譜嗎？你們張家都藏著躲著，因為塗家的事，其他人不會也跟你們張家一個樣子吧？」

　　「那你覺得，對於有些人而言，是和塗家交惡重要，還是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健康重要？」

　　這倒是事實。

　　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有熟人就是好，目標客戶都篩選出來了。

　　「那你們倆不會被家族為難？」

　　張為民道：「我會，但是她不會。」

　　「他們為難不到沐晴，而我，不怕為難，隻是代表自己，不用擔心其他的。而且塗家在上京也不是隻手遮天，隻是沒有足夠的利益，沒有誰會站在你這邊主動幫你。」

　　無親無故，這是自然。

　　江凡點頭，「那就委屈大舅哥了。」

　　「你叫我什麼？」

　　「那就委屈張總了。」

　　張為民側目看了一下沐晴，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要反駁的意思，反而還有點受用……

　　貴圈真亂。

　　「說說塗家吧，你剛才說他們在各個圈子都有涉足，我想知道具體一點的。」

　　雖然關於塗家很多自己都能夠查到，也這麼做了，但是畢竟還是比不上張為民他們這種上京的土著來得詳細。

　　好多外界不知道的秘辛，說不定他們土著知道呢。

　　接下來，張為民就從各個維度向江凡講述關於塗家的來歷。

　　不過開頭的第一句話，就讓江凡的心頭定了下來。

　　因為，塗家可沒有在近代史書本上面出現的祖宗。

　　屬於是後起之秀。

　　這算是奠定了基調。

　　不然的話，有些時候，不管你怎麼努力，也隻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塗家之所以在上京那地方能夠落腳且到如今根深蒂固，其實主要還是依託於當年艱苦時期，塗家已經去世的大老爺子給國家做了不小的貢獻，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就這麼簡單。

　　不然也不可能在上京那地方發展成家族。

　　軍方，政界，商界，三大闆塊，他們都占齊了，隻是高度始終是有限的。

　　這種家族，屬於是根正苗紅之外的佼佼者了。

　　總不能是根正苗紅分天下吧？

　　還是需要有其他人的。

　　塗家，就屬於其他。

　　還真是龐然大物。

　　江凡聽完之後，給了這麼一個總結。

　　塗家本身尚且如此，那這麼多年在上京發展的關係網又到了何種程度？

　　要搞垮塗家，其實等於就是要把那張關係網撕裂，不然的話，那張網就在那裡張開著，總有一天會把江凡連同江川集團一起網住，無法逃出生天。

　　「我這小身闆，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江凡嘆息一聲。

　　張為民沒說話，他隻是負責幫江凡牽橋搭線的，在張家這種態度下面，他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

　　至於與江凡並肩戰鬥，這不可能，家族也不會允許。

　　所以啊。

　　「張總，你說句話，我有沒有機會？」

　　張為民沉默了一會兒。

　　「事在人為，以下犯上的事，歷史裡出現的可不少，失敗了就當是年少輕狂。」

　　還挺熱血，江凡咧了咧嘴，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既然塗家做得出來那種事，那他就會還以顏色。

　　不然的話，就是砧闆上的肥肉，今天是塗家，明天又是哪一家來吃肉呢？

　　「也就塗家這種卡在中間的家族能做出這種事，那些根正苗紅的家族做不出來，真噁心啊。」

　　確實，就像江凡說的，隻有介於那中間，又有實力的家族才做得出來。

　　這可能也是為什麼上京那麼多家族，江凡這隻肥羊又這麼肥碩，但卻隻有塗家動手的緣故。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選擇退讓呢？今天有一個塗家，明天還會有第二個，難道要一直捏著江川消痕膏？」

　　張為民的話讓江凡覺得他是個傻子。

　　這世界上妥協容易，但想要再硬起骨頭來，可就太難了。

　　這和為了生活委曲求全沒什麼兩樣，彎下腰，一彎可就是一輩子。

　　有了吃螃蟹的人，覺得好吃，那就會有第二個人來吃。

　　其實不管怎麼樣，都會有人來吃螃蟹的，螃蟹如果不揮舞著雙鉗反抗，那就隻會被吃得連渣都不剩。

　　與其這樣，還不如反抗呢。

　　而且，江凡有自己的事要做，這些難關，是必須要邁出去的。

　　不然還談什麼後續？

　　不過他隻是大咧咧的說道：「我怕個屁！伸著脖子就是幹！幹贏了穩賺，幹輸了就當是被他們吃幹抹凈，反正都一樣。」

　　江凡手裡可還有一個大炸彈的，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他要塗家直接死！

　　江川消痕膏，隻是那張方子的最基礎款罷了。

　　完整的，還在他手裡握著。

　　這天，三人在辦公室裡聊了很久，製作好了『作戰計劃』。

　　張為民先行一步離開。

　　沐晴卻沒走，而是留在陽川。

　　美其名曰給江凡勞務費，讓他幹點該乾的事。

　　想打樁，但是又不明說，裝得挺像樣的。

　　江凡也付出了一把勞力，舒舒服服拿錢走人。

　　說實在的，要是生意沒了，傾家蕩產。

　　到時候江凡指定是沐晴隨叫隨到，每次拿個幾千一萬，一個月的收入加起來，在國內那也是高收入了。

　　難怪那麼多人願意躺著賺錢呢，來錢是真的輕鬆。

　　接下來的時間裡。

　　紫晶風投被江川集團徹底接手，更名江川·紫晶風投。

　　沒有張揚，但是懂行的人都知道。

　　南方已經困不住江川集團這頭巨獸了。

　　其實把主力向著南方的沿海城市發展，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那裡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自由的土地。

　　但是，江川集團偏偏不這麼幹。

　　而是，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