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必要啊。」
張繼博分析道:「馬隊都說過了,如果說酒企想要南灣那邊的項目的話,完全可以和政府開口,何必要這樣呢?又是綁架,又是自己玩消失。」
「對啊。」馬濤滿臉狐疑的看著江凡,他覺得這傢夥的想法有些天馬行空。
「是,你說的沒錯,酒企想要南灣那邊的項目,是不會受到阻攔。可項目這兩字要區分清楚,酒企,那就隻能是生產酒,大不了還有一些關於酒的周邊嘛。因為企業身份,你要了那邊的地,那就隻能做這個,不可能說以酒企的身份拿了地,轉頭再搞其他的東西。」
「而且,你們覺得現在酒企還需要地嗎?」
需要嗎?
即便是馬濤兩個門外漢也知道不需要。
為什麼呢?
馬濤作為本地人,當然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生產永遠有限度。
市場就那麼大,即便是全國以及全世界的市場,在酒這個市場裡面,始終是定型的。
而生產酒的企業又不止一家,應該說是遠遠不止一家。
當一個企業發展到一定程度,市場其實也就大緻定型了。
當然,有些產品的出台還是會被哄搶的。
不過如果這一類產品開始爛大街之後,還會出現哄搶的局面嗎?那不是生產溢出?
就好比養元多,假如說經過20年的沉浸發展,市場已經遍布全國以及全世界。
在市場定型之後,提升的空間微乎其微,還會毫無節制的要地以及無節制的生產嗎?
當然不會。
所以酒企在市場定型之後,雖然還有上升的空間,但不至於因為在邊江市的地位無可撼動,是無限制的拿地,奪項目,一來是沒有必要,二來是因為產業多樣化的原因,上頭估摸著也不會允許。
所以,南灣那地方,酒企沒有任何插手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說金科他們兩家拿了大頭,不是酒企的緣故,是因為龔偉的私人關係?這裡面有什麼利益糾紛?」馬濤還是覺得不太對,龔偉那樣的人,何至於如此呢?
地位?錢?
他什麼都不缺啊。
那沒事兒瞎鼓搗這些幹什麼?
「利益糾紛……我覺得不太準確,用準確的形容來說應該是,這是一種扶持,一種在不打壓競爭對手的情況下,進行的扶持。」
江凡給兩人分析在裡面的區別,不讓另外兩家企業奪標,看起來雖然像是在打壓,但其實另外兩家企業它還是保持在原有的基礎上,並沒有遭受到明確的向下的沉澱,還是金科和科工,因為這次的奪標,要往上走一大截了。
這就是一種扶持。
競爭對手競爭不了,你們就上台。
「可是為什麼啊?」張繼博不明白企業之間的這些彎彎繞繞,「如果說想扶持這兩家企業,龔偉直接和市裡面說就行了,他那樣的身份地位,即便是明說又有什麼呢?不可能有人不賣這個面子的。」
「那如果說他有見不得人的目的呢?以他的身份而言,既然開口,那自然就會受到關注。邊江市的情況比較特殊,之所以有這麼多重型工業,除了地理優勢,還因為這裡的政策,百花齊放,激流共進。刻意的關照可以,但是如果當這個關照讓兩家原本沒有資格走到這個位置的企業,一步步的變成了巨鱷,那就是別有用心了。」江凡提醒道,「你們可別忘了,這可不是普通的企業,不像養……不像什麼奶茶店之類的,那兩家企業可是以重工業為核心的。」
江凡下意識的就想說養元多這一類的飲品行業,不過很快就改了口。
「不信可以看一看,金科和科工的崛起,裡面是不是有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江凡甚至都沒去刻意的查閱,但是已經對這個情況做出了篤定的判斷。
馬濤認真的想了想,既然在體制內,對某些情況還是了解的。不過他還是掏出手機認真的搜索了一下這兩家企業的崛起過程。
果然發現了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第一點就很奇怪。
五年。
這兩家公司幾乎是同一時間崛起,整個過程花了5年的時間,在5年裡,要在邊江市這樣一個重型工業紮堆的城市崛起,對於重工業行業而言,這無疑於是天書。
但是如果有當地的龍頭企業幫扶,有錢又有人脈的情況下,也不是不行。
這不,活生生的例子不就擺在眼前嗎?
都不用多想,龔偉大概就是那個扶持者。
而重輝那兩家企業,算是邊江市重工業的兩家頭頭了,南灣那邊的項目再一拿,以邊江市目前的情況而言,要考慮到對於嘉陵江的環境保護,本身又是重工業市,又有需要大量水資源的酒廠,短時間內不會再做新開發,至少不會再做重工業的新開發,那金科和科工兩家公司想要冒頭壓下重輝這兩家企業,估摸著得要不少年頭了。
如果考慮到他們崛起的5年時間,或許這個等待的時間會是兩倍甚至是三倍。
這就漫長了。
所以,在近年內有可能讓金科和科工成為邊江市重工業頭頭的,就隻有這一次機會。
這麼一想,馬濤腦子裡面好像更清晰了一些。
如果把江凡的想法帶入進去的話,那就是,龔偉把自己刻意摘了出來,然後讓金科和科工把項目的大頭給吃下,順理成章。
卧槽。
馬濤覺得這個陰謀拉的是不是太大了?
而且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不是還有很多其他的辦法嗎?
非用的著綁架人,還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馬濤不想就這麼直接認定江凡的結論,但是他默認了江凡剛才的篤定說法,兩家公司的崛起,確實是不太正常,他表達出自己的疑惑。
「這個問題可能隻有龔偉自己知道了。」江凡眯著眼睛看著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會場。
事情好像弄得有點大。
這應該不是龔偉想看到的局面,如果江凡隻是一個刑偵從業人員,而不是站在企業家的高度,基本上不可能聯想到這上面去。
但是。
他做出了解析。
既然龔偉不想把事鬧大,那麼在短暫的失蹤三天之後,招標會又落下帷幕。
他,是不是該『脫離』危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