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裡。
一個中年男人躺在床上,隻是他的睡姿有些奇怪。
即便是睡著的狀態,他的手也是極為彆扭的放在枕頭下方的。
此時正值夜深人靜,輕微的鼾聲在這間老舊的屋子裡面緩緩傳開。
忽然。
一陣輕微的踩踏聲音響起,是院子外面傳來的。
隔著一扇門,這道聲音被消弭得更加的輕微。
但,床上的中年男人還是忽然間就睜開了眼睛,好像從來都沒有睡著過一樣。
他那雙眼睛在黑夜裡,閃爍著點點的寒光。
迅速但卻無聲的自床上爬起,他那隻此前一直放在枕頭下方的手裡面順勢就拿出了一柄鋒銳的短刃。
快速的穿上床邊的鞋子,男人躬著身體來到窗戶邊緣,即便是沒有任何一點的燈光,他也能夠絲毫不誤的來到這個位置。
屋子裡是沒有光線,但是透過窗戶的縫隙,他卻看到了一點點的光亮。
不是一處,而是三處。
三處光亮正在緩緩的靠近著他所在的這間屋子。
男人瞳孔驟然收縮,他的第一想法不是和對方搏鬥,而是又重新縮了回去,貓著腰到了屋子的另一側,那裡有一張布簾子。
毫不猶豫的,他將布簾子掀開,然後……
鑽了進去!
那張布簾子後面是空的!
這處住宅的結構不算複雜,就是正常的院子搭配上三面的房屋。
周放他們進來所選定的第一個方向就是院子左面的這幾間屋子,三人輕手輕腳的靠近,各自負責一間。
並不是所有的房屋都上了鎖的。
除了側面最靠近中間的那一間,靠外的兩間屋子都是直接大開著門的。
像是平時根本就沒人居住一樣。
趙大雷看的那一間,正好就是沒開門的那一間。
他手掌輕輕的放在上面,然後嘗試著輕輕推了一下。
他隻是想要試試這扇門是不是隻是虛掩著的,並沒有上鎖。
誰知道就是這麼輕輕的一推,忽然一陣劇烈的噼裡啪啦聲音傳開,這聲音極為的刺耳,就好像是門上有什麼感應一樣,隻要有人或是有東西碰上,就一定會出現這樣子的情況一樣。
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令趙大雷驚了一下,不過下一刻,他想也不想,奮力一腳就朝著門面踢了過去,隨著那木門倒飛進屋裡,他的身體也迅速的朝著門口邊緣位置躲開了來。
一秒,兩秒。
除了有像是玻璃倒地破碎的聲音,並無其他的異樣。
這個時候,周放兩人也因為這邊的動靜而直接跑了過來。
三人一同躥進了屋子裡面,明亮的電筒在這一瞬間打開,屋裡極其的簡陋,除了床,就隻有一個衣櫃,其他什麼都沒有。
而他們腳下踩著的木門破碎的縫隙下,是一片片碎裂的彩色玻璃。
林重快速上前來到床邊,伸手摸在了床上的那張破舊涼席上面。
溫度不正常!
「人剛才就在這裡!」
林重低喝一聲,另外兩人當即動身,周放去查看那個衣櫃,趙大雷則是查看這間屋子裡面王益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隻是在看過一圈之後,這屋子裡面哪裡還有人?
他們是從門口進來的,但是人卻已經不在屋裡了。
要麼就還在屋裡,要麼就是從屋裡除了門口以外的地方跑了!
「周隊!」
林重手裡的電筒對準了牆面上的那塊布簾子,「那是什麼?」
周放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那塊布簾子的時候,他立即走了上去,一把將它掀開,那布簾子後面是一個洞,連通的是橫向的那一排屋子。
「追!趙大雷去院子外面守著!林重跟我走。」
壞事了!
他們在這間屋裡逗留這麼久,那王益估計早就跑得沒影了!
三人兵分兩路,趙大雷來到院子裡面守著,周放兩人則是從那個黑色的洞口鑽了進去。
順著間間的屋子找著。
而這時候,王益已經從正向橫排的那幾間屋子靠近另外一側的那間的後門離開七十六號。
如果是這樣,今晚周放幾人必定要慘淡收場。
但是,整個七十六號裡面,屋裡有周放兩人,屋外的院子裡有趙大雷。
而院子外邊的正門,唐孟正守在這裡,他時刻關注著正面以及側面的動靜。
隻要那傢夥從正面所含括的範圍出現,唐孟就一定能夠發現他。
裡面、正面都有人在。
那麼七十六號的背面,自然就是江凡守在這邊了。
這是他和唐孟商議過後的結果。
誰守正面,誰守背面,都是一樣的。
之前院子裡的動靜那麼大,守在76號後面的江凡自然也聽見了。
頓時,他就繃緊了身子。
因為如果周放他們沒能夠抓住那傢夥的話,王益就可能從這整個76號的任何一個方位逃出來。
今夜,他插翅難飛!
就在那道劇烈的聲響響起後不久,後院的門忽然隙開一道口子,一個影子從裡面鑽了出來。
他娘的,還真走後門!
江凡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時握緊了手裡的棍子。
當那傢夥從後門快速的躥出來朝著更遠處跑的時候,躲在暗處的江凡忽然暴起,一悶棍對著對方的腦袋就敲了下去。
王益在江凡動身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手裡的半長短刃朝著江凡呼來的方向斬了過去。
有備而來和倉皇抵擋,這兩者之間本身就有差距。
隻是……
江凡手裡面現找的木棍頓時就被切割成了兩段,連同著他的手臂都被劃了一刀。
第一時間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是基於對人體的了解,江凡知道這一刀肯定不淺。
他還以為這次怎麼都陰著了,結果剛一照面,就被對方傷到了。
王益也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化解掉了那道偷襲而來的攻勢,他扭過身就是一陣暴捅。
遠處順著巷子投來的微光,令兩人都剛好能夠看到對方的身形所在,不過似乎是王益更為習慣這種場景。
出手極為順暢而又暴力。
江凡本能的往後閃避,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精確的避開每一刀,所以他就將距離拉大,到了一個王益揮刀都夠不著他的地方。
手無寸鐵跟帶刀的打……
他媽的。
和唐孟在後山的時候沒練過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