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能夠聽到我說話？還是說你一直都能夠聽到別人說話？」
反正曾姳不會相信什麼做夢之類的。
這不科學。
科學……
好像她和江凡之間講科學又有點不太對勁。
「偶爾能聽見。」
「我就知道！那你昨晚不是全都聽見了？」
「就聽見這兩句。」
曾姳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麼醒過來的？」
她經歷過那麼多的努力都沒有做到，但是江凡卻自己就醒了過來。
「是你，昨晚你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離開後，我就感覺有人在拉我，就是那種溺水的時候，有人伸出一把手把我拉上來的感覺。」
江凡說得半真半假。
是因為曾姳沒錯，但是那個白茫茫的世界，他沒辦法向曾姳說明。
她是另一個自己，但不完全是。
「可能是你說的那些感動了上天吧。」江凡一本正經的道。
「……」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我這不是醒了嘛，我以後天天陪著你，不氣了啊。」
「是嗎？肖姐是怎麼回事？她遠道而來，你難道不用陪她？」
「……」江凡頓時無言，怎麼都在說這件事。
是肖庭嬌出現得太過於突兀了？
「哼，反正你隻要去到一個地方，手腳就不幹凈。」
「那什麼，咱們說點高興的事情，我這不是醒了嗎，我後面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曾姳氣過了之後，看著活生生坐在身前的江凡，又一次淚崩。
還好江凡醒過來了。
要是傾盡全力都沒能夠治好他的話，她都不知道自己往後該怎麼辦了。
江凡輕輕的拍打著曾姳的後背，梨花帶雨的她，比身邊任何人都要憔悴。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身心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她又一次救了自己。
這輩子怎麼都不可能還得夠的。
兩人在病房裡面待了許久，直到唐孟進來提醒該去吃飯了，曾姳才起身離開。
江凡下午要做檢查，不能吃飯，隻有唐孟他們自己去和付婧婧母女一起吃飯。
在人都離開之後，病房裡面徹底安靜下來。
江凡脫掉病號服，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看著自己那一身觸目驚心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像是一條條黑色的爬蟲覆蓋在皮膚之上。
特別是肚子上那一塊，如一張蛛網一樣。
他自行給自己針灸，將身體最後的不適處理妥當。
在這之後，至於身體內部動刀的地方，搭配藥材休養一段時間養一養就好。
這和與唐孟對練的時候受的內傷不一樣，這是肚子裡面做了切割，需要時間去養。
看到這些傷口，回想起那晚的種種細節。
江凡忽然發現，林海英的那些揮刀，那些殺式，自己好像可以有更好的辦法去躲避，甚至是反手再進攻。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江凡頓時就愣了一下。
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是常規的復盤嗎？
不對不對。
這好像跟自己的視力以及聽覺感官這些一樣，他是真的能夠反應過來！
此刻，江凡很想找一個人試試手。
看看自己到底成什麼樣子了。
忽然，他又想到最後的關鍵時刻，他突然的爆發。
那個時候……
自己就好像現在一樣！
林海英的動作在自己眼中明顯的變得緩慢了！
力量也是！
就是那時候！
是那個時候發生的變化！
江凡幡然醒悟，就是這麼一回事。
是身體又破開了人體極限？
聯想到曾姳將自己喚醒之後的事。
江凡覺得，還是因為醫書。
就是那種循環！
自己變得不一樣了。
看著拳面上的刀痕，江凡微微握緊，然後對準了鏡子旁邊的牆面。
他有些等不及了。
一拳轟了出去。
一聲悶響，牆面與他拳面相互接觸的地方，外面的瓷磚頓時碎裂，後面的水泥牆面隨之凹陷下去有兩厘米。
！！！
「啊……」
江凡立馬就彎下了腰，把拳頭夾在雙腿之間，漲紅了臉。
他媽的！好痛！
「江凡？你怎麼了！」
在江凡發出痛呼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付婧婧焦急的聲音，她著急忙慌的開門走了進來。
這時候，江凡已經挺直了身體。
「發生什麼事了？」
付婧婧看著面色漲紅的江凡，緊張的問道。
剛才那道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
「沒事沒事，沒站穩，撞了一下，你先出去等我，我上個廁所就出來。」
付婧婧被江凡半推半就的走出了廁所。
由於她一心都在江凡身上，並沒有注意到牆面以及地面上的瓷磚碎片。
江凡將廁所門反鎖，然後微微眯著眼看著那凹陷下去的水泥牆面。
他真的不一樣了。
他很篤定。
這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手上雖然是痛，但是他卻並沒有真正的受傷。
他有一種感覺，他現在的拳頭，能夠打得唐孟叫爹。
快速的將地面上的瓷磚碎片收拾好扔進垃圾桶裡，江凡再度看了看牆面上的那個凹陷，旋即開門走了出去。
「就我一個人在，你上廁所還鎖門？」
江凡不答反問，「你這麼快就吃完了？媽他們呢？」
「還在下面，我沒什麼胃口，對付了兩口就上來了。」
付婧婧忽然湊近道，「你怎麼叫上媽了？以前你不是不叫的嗎？」
「你媽不就是我媽？有什麼不能叫的？」
「哼哼，開竅了。」
「真心換真心，經歷過這次之後，我覺得好多事都要提前去做，不能一等再等，等到什麼時候是個頭？萬一等不到那一天呢？」
「呸呸。」付婧婧上前捂住江凡的嘴，「不許說這些。」
「好好好，不說，我休息一下，等會兒就檢查了。」
江凡縮進被窩裡面，揉了揉手背。
他眼睛裡面神采奕奕，這種變化，讓他莫名的興奮。
從今天起，在休息之餘，往後的每一天他都要找不同的病人來做針灸，千萬不能夠荒廢了。
等到曾姳她們都回來之後，醫院的檢查也正式開始。
這次的檢查是基於江凡從頭到尾全身的檢查。
由縣醫院各科室本事最好的人來進行。
毫無疑問的。
江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