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反問之後。
我感覺很沒面子,心裡也很後悔記吃不記打,明明李生的為人處世已經告訴我了,在跟陌生人的時候,能少說點話,就少說點話。
但我在和女人聊了幾句後,還是忍不住話多了。
我要是不這麼多話。
她哪裡有機會說我是查戶口的。
如果是剛來近江的時候,我還不懂這句話什麼意思,現在我卻是懂了,人家這是嫌我煩,總是問問問的。
不過我畢竟沒有修鍊到任何事情都能做到如滄海一粟的城府,終究是少年氣難平,在被反問了一句後,我故作平靜的說了一句隻是隨便問問,便把臉瞥了過去,不再多問。
心裡打定了決心,不再跟她說話了。
不過我表面上好像風輕雲淡的樣子,心裡卻是氣的不行,老後悔自己話多了,恨不得重新來過一回,就好像小時候跟人吵完架回家,細想之後,也是非常懊悔,如果再給自己重新來過的機會,自己絕對能夠用犀利的話語吵贏對方。
女人在看到我的樣子,不禁輕笑,側頭看我:「生氣了?」
我沒理她。
「你果然生氣了。」
我還是沒理她。
女人又道:「小氣鬼,男人小氣是沒出息的。」
「誰小氣了?」
我終於忍不住再次說話了:「我一點也不小氣好不好,我今天剛給幾個朋友一人買了一套安踏衣服和鞋子,花了5000多塊。」
女人對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厲害。」
雖然她是誇我的。
但我聽著心裡更不自在了,但也意識到了一些問題,人和人天生是不一樣的,於是語氣平靜了下來,像是自語似的說道:「也許我花的這點錢,在你眼裡可能什麼都不是,也許隻是你一頓飯錢,一頓酒錢,但對我來說已經很多了,我就這麼點錢,再多沒有了。」
說完這句話,我相比之前心裡平和了很多。
我確實隻有這麼多錢。
之前賣外掛和在鼎鴻當服務員掙的錢都拿去跟王文合開私服工作室了,還欠了張偉2萬塊錢沒有還。
女人聞言一怔,側頭看了我幾秒,說道:「我為剛才的話向你道歉。」
接著女人對我問道:「你知道幗美嗎?」
「賣電器的那個商場?」
「對。」
女人點了點頭,一邊看著下面的燈火闌珊,一邊語氣無奈的說道:「我這次過來便是幫朋友過來考察一下幗美的選址,他打算在近江開一個幗美直營店,沒時間親自過來,我便隻好幫他跑一趟了。」
說完之後,女人看著我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服務員。」
我沒有遮擋的說道。
「服務員?」
女人眼神中透著不信,今天過生日的是近江一個很實力的老闆兒子,這老闆全國人大代表,家族主要是從事政商兩界的,人脈手眼通天。
他可不相信一個做服務員的能夠輕易的混進來。
我見她不信,便說道:「真的,我是在鼎紅至尊這家會所當包廂服務員。」
「那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跟她一起來的。」
我指向了下面人群中的李唯:「剛好我給她做家教補課,她便讓我陪著她一起過來了。」
而這個時候,李唯也拿出了手機,在打電話。
電話是打給我的。
我接通了電話,剛接通電話,李唯便在電話裡問了起來:「你人在哪裡呢,怎麼都沒看見你。」
「我在山上,你擡頭就能看到我。」
我邊拿著手機,邊對下面的李唯招了招手。
李唯拿著手機找了一會,然後便看到了站在山坡上揮手的我,也看到了我旁邊,戴著鴨舌帽和黑色框架眼鏡的女人。
李唯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對著手機說道:「你立刻給我下來!」
「我先走了。」
我見李唯讓我下去,側頭跟女人說了一句,便下去了。
李唯冷著一張臉,一直看著我,在我剛到她面前,她便一臉不悅的盯著我問了起來:「跟你站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我不認識啊。」
「不認識,她跟你鬼鬼祟祟兩個人到山坡上私會?」
李唯根本不信,盯著我說道:「我讓你過來是陪我參加聚會的,結果你倒好,剛進來就看不見你人了,跑去跟別的女人躲到山上去私會。」
「我真沒有,我是意外碰到她的,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麼。」
我感覺到很冤枉,跟李唯解釋起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剛才跟李唯在一起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嘴角掛著笑容,先是看了我一眼,接著對李唯笑呵呵的問道:「唯唯,這是誰啊,你還沒給我介紹呢。」
李唯心煩的說道:「朋友。」
「男朋友?」
年輕男人聞言雖然依舊是笑著,但眼神微冷,他便是這次生日宴會的主角,楊文輝,這個別墅便是他的,和楊峰是堂兄弟。
甚至說今天晚上生日宴會辦的這麼大,就是為了李唯辦的。
此時他看著我,眼神像綿裡藏針一樣,彷彿要將我上上下下給刺透。
李唯見年輕男人說我是她男朋友,下意識的反駁了:「怎麼可能?他是給我補課的,剛好昨天他給我補課,我就讓他今天跟我一起過來了。」
「哦,這樣啊。」
楊文輝聞言,眼神收斂了許多,不過他看著我的眼神還是帶著不善,李唯是市委一把手的掌上明珠,楊文輝是勢在必得的。
現在李唯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同齡男人。
楊文輝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不僅僅是楊文輝,周邊一些人此時也在以幸災樂禍的眼神在打量著我,心道這小子膽子是真的大,連楊大少看好的女人也敢接近。
我心思細膩,對別人眼神裡的惡意很敏感。
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政法委書記的兒子和我有著潛在過節。
我本能的不想節外生枝,於是便下意識的想脫離人群視線,到籃球場邊上待著去。
不過就在我要走的時候。
楊文輝突然攔住了我,盯著我笑呵呵的問了起來:「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兄弟怎麼稱呼?」
「陳安。」
「陳安?」
楊文輝笑了笑:「名字還挺文縐的。」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原本覺得有些無聊,在尋找什麼人的楊峰在聽到我名字的時候,突然擡起了頭,側過頭來對我問了起來:「你說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