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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2章 他還活著!

  

  他環顧四周,想要尋找線索。石碑後方有一方祭台,四周雕刻著諸多符紋,祭台中央是一處殘破玉匣,顯然曾遭外力破壞,但仍可感應到微弱靈氣殘留。

  「應該有過傳承,難道被破壞了?」

  林大寶蹲下仔細查看,忽然,地面微微顫動,一股來自地底的沉重壓力開始蔓延而上。

  「轟——!」

  整座石殿劇烈震顫,地面石磚接連裂開,祭台下方一道裂縫猛地炸裂,一道龐然巨影轟然躍出!

  那是一頭全身布滿黝黑鱗甲的巨蛟,雙角如彎刀,金目如燈,通體近百米,身形宛如蛇龍合體,威壓滔天,氣勢驚人。

  「地蛟?」林大寶面色大變,「怎麼會在墓中有這種妖獸棲息?!」

  這頭地蛟顯然已修鍊百年,靈識清明,吐息間靈氣翻湧。它守在此地,很可能正是為看護沈漠遺物,或是被血海魔君所馴服,用以吞噬膽敢踏入此地者。

  「吼——!!」

  地蛟仰天怒吼,震耳欲聾,石殿頂部塵土直落,小狐狸驚恐地退縮到角落,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林大寶來不及多想,青龍寶劍出鞘,火靈升騰,護體靈光乍現。

  「擋不住……也得擋!」

  下一刻,地蛟猛地撲來,龐大身軀猶如山嶽壓頂,林大寶一劍斬出,火焰與劍氣齊發,狠狠斬在蛟首。然而那鱗甲堅不可摧,僅留下一道淺淺焦痕。

  「嘶!」

  地蛟吃痛狂吼,蛇尾橫掃,林大寶被震飛數丈,撞在石壁之上,口吐鮮血。

  小狐狸目睹此景驚恐不已,尖叫一聲,飛快逃入一旁通道。

  「快走!」林大寶勉強撐起身子,朝它大喊。

  可話音未落,地蛟已狂暴而來,一口咬下,林大寶身形一閃,卻仍被巨口吞入腹中!

  「嘭——」

  石殿中隻剩迴響與餘震,那片刻的寂靜,彷彿天塌地陷。

  ---

  一片昏暗,林大寶隻覺四周被柔滑而粘膩的肉壁所包圍,腥臭撲鼻,壓迫感如山。他意識尚存,卻靈力難以運轉,四肢也彷彿被酸液腐蝕。

  「可惡……難道就這樣……死在這地蛟腹中?」

  他勉強凝聚一縷靈火,卻無法燒穿體內厚壁。青龍劍被腐蝕壓制,靈火失控,險些反噬。

  生機渺茫,意識模糊之間,林大寶腦中卻忽然浮現沈漠石碑前的一段篆字——

  >「吾死之地,火中藏魂,後人得之,繼我遺志。」

  「火中藏魂?」他猛然一震,「難道……墓中之火,是關鍵?!」

  若他能逃出生天,或許真能繼承沈漠之志,對抗血海魔君。

  然而現在,他唯一的出路,是在地蛟腹中,絕境突圍。

  他緩緩閉上雙眼,調動殘餘靈力,將靈魂沉入識海,去尋找——那一線未滅的火種。

  ---

  與此同時,逃出石殿的小狐狸在通道中奔跑,卻突然止住腳步。

  它耳朵劇烈抖動,回頭望向那座封閉的石門,雙眸微顫。

  它知道,那個在絕境中無數次救它、照顧它、信任它的人,仍在地蛟腹中掙紮。

  小狐狸輕輕顫抖,神情不舍與猶豫。

  片刻後,它深吸一口氣,身形一躍,轉身沖向石門,逆光而行。

  寒風呼嘯,靈界主峰之巔,蘇小小靜坐在石亭中,手中輕撫著那枚翠綠的同心葫。她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凝神感應林大寶的氣息了。

  幾日來,林大寶音訊全無。若非此前他曾說「若出事,葫蘆自會共鳴」,她也許還能安慰自己他隻是尚未歸來。

  可現在——

  「咚——」

  那枚一直溫潤如初的同心葫,突然劇烈顫動。翠綠靈光時明時滅,彷彿心脈狂跳,一股不安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

  「林大寶出事了!」蘇小小猛地站起,臉色蒼白。

  她顧不得多想,立刻奔向遠處的木屋。蘇瑾、柳如煙與白澤正在屋中討論大寶失聯之事,見她神色慌張衝來,不由得神色大變。

  「出什麼事了?」蘇瑾起身問道。

  蘇小小緊緊握住葫蘆:「他有危險,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弱。」

  柳如煙瞳孔微縮,擡手扶住蘇小小:「小小,你冷靜點,林大寶不會輕易出事。」

  「不!這不是情緒,是共鳴!」蘇小小的聲音堅定且焦灼,「我要去找他,不管前方是什麼地方。」

  蘇瑾狠狠一咬牙:「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柳如煙點頭,眼中閃過決然。

  眾人不再猶豫,立刻備好靈器,當即啟程。

  他們循著蘇小小手中的葫蘆反應,一路飛馳,最終來到北域山脈那處巨大的懸崖邊。

  「他就是從這裡下去的。」蘇小小眼神一凝,毫不猶豫跳下。

  蘇瑾和柳如煙對視一眼,也緊隨其後。

  ——

  而此時,懸崖之下,林大寶正深陷地蛟腹中。

  那是一個幽暗、壓迫、腥臭的世界。四周被粘稠黏液包圍,空氣稀薄,皮膚已被灼得傷痕纍纍。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刺痛。

  「不能死……不能認輸……」他咬緊牙關,神智幾度模糊,卻憑意志強撐。

  忽然,他的周身一燃,青色火焰驟然升起。

  「異火——起!」

  這團玄炎靈火在他掌中凝聚,化作靈盾護體,將腐蝕性的黏液暫時隔絕。他盤膝在蛟腹之中,調動靈力,將異火緩緩覆蓋全身,連寶劍也一併裹上。

  下一刻,他猛然睜眼,一聲怒吼,青龍劍高高舉起!

  「給我——破!!!」

  劍氣如虹,異火轟然釋放,一道赤藍交融的劍光從蛟腹中猛然斬出!

  「吼——!!!」

  地蛟頓時慘叫一聲,身體劇烈翻滾,巨大的身軀在石殿中橫衝直撞,轟得地面震顫、石壁碎裂。

  林大寶緊緊抓住劍柄,死死頂住反震之力。熾熱的火焰在蛟腹中翻滾燃燒,他的皮膚再次被熱浪逼得灼痛,但他卻不曾鬆手。

  地蛟在痛苦中暴走,滾動之中林大寶也隨之被拋來擲去,腦海一陣眩暈,可他知道——若此時退縮,便再無生路!

  ——

  另一邊,蘇瑾三人已進入山腹洞穴。

  洞壁陰冷,水聲潺潺。他們腳踩簡易竹筏,在幽藍的水道中緩緩漂行。

  柳如煙目光銳利,忽然指著水面上漂浮的一塊竹片,輕聲道:「你們看,這些竹子的斷面,不是自然折斷。」

  蘇瑾上前取起,低頭察看,眉頭微皺:「這上面有劍氣殘痕,是林大寶的劍法沒錯。」

  蘇小小更是神色一震:「我感應到了,同心葫就在前方!他……他就在裡面!」

  三人當即加快速度,乘筏深入。水道漸漸逼仄,耳畔傳來陣陣獸吼與石殿震動聲,空氣中瀰漫著灼熱與血腥的氣息。

  「那是……」柳如煙擡頭驚呼。

  他們終於來到石殿前,隻見殿門大開,一頭巨大的地蛟在殿中翻滾,渾身鱗片焦黑、腹部焦灼,一道青藍火線從體內透出,隱隱可見林大寶的身影在其腹中掙紮!

  「快救他!」蘇小小眼眶通紅。

  「正面硬拼隻會讓他被壓死!」蘇瑾怒喝,「牽制地蛟,我來斬尾!」

  柳如煙擡手凝出冰陣,蘇小小張口發出刺耳尖嘯,小狐狸也沖入石殿,靈力共鳴。

  「嗷!!」

  三人靈力全開,與狂暴的地蛟展開殊死搏鬥。

  ——

  林大寶終於感覺一線光透入。他幾乎耗盡靈力,將劍氣集中最後一點,狠狠劈向地蛟腹壁。

  「喝——!」

  「噗嗤!」

  一道火焰長痕炸裂,地蛟腹部崩開,一道血口豁然張開。

  林大寶被一股鮮血衝出,重重落在殿中石地,渾身是血。

  「小寶!」蘇小小撲上前,將他抱住,淚如雨下。

  「你終於來了……」林大寶咳出一口血,露出一抹虛弱的笑意。

  「我們遲了,但你撐住了。」蘇瑾將他扶起,神色複雜。

  小狐狸跳到他肩上,親昵地蹭著他的臉,發出低低歡叫。

  林大寶靠在石柱上,望著還在掙紮的地蛟,眼神一沉。

  「不要殺它。」他低聲道,「這是沈漠前輩留下來看守的妖獸。它……並非惡物。」

  三人皆是一怔。

  「我從它腹中看到了壁畫中沈漠的殘魂,或許……真正的傳承,就在這頭妖獸身上。」

  林大寶緩緩閉上眼,感知著那殘魂的最後一絲餘溫。

  ——

  他們不知道,這一場劫難之後,正是踏入沈漠真正傳承的開端。而地蛟的狂暴,也許隻是它最後的試煉。

  昏暗的水道中,竹筏漂泊而行。蘇瑾、蘇小小、柳如煙三人各自凝神戒備,石壁上的磷光搖曳,將他們的身影映照得飄忽不定。頭頂岩壁滴水不斷,水聲空蕩,彷彿從九幽深淵傳來。

  剛進洞不久,忽有一道黑影倏然劃破空氣——無聲無息,卻寒意逼人。

  「上面!」柳如煙手指一指,半空中無數蝙蝠盤旋而下,猶如黑雲翻湧。

  蘇瑾眼神一冷,手中靈訣一引,眉心一道青光綻放。

  「青龍,現!」

  隻見他頭頂靈氣沖霄,一條數丈青龍虛影破空而出,龍吟震蕩,火焰湧動,竟將蝙蝠群生生逼退。

  蘇瑾身形不動,衣袂獵獵,猶如神將附體。

  「走!」他喝道。

  三人趁勢劃筏加速前進。數日前困擾林大寶的變異食人魚,此刻已被異火清理大半,殘餘小股徘徊水下,卻已失去原有的組織性,對三人構不成威脅。

  一路疾行,他們終於來到石殿前的巨大平台。殘破的蛟鱗與焦灼的石柱昭示著這裡曾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搏殺。

  三人剛落地,忽見前方石縫中竄出一道雪白身影。

  「小狐狸?!」蘇小小驚喜出聲。

  那正是林大寶身邊的小狐狸,此刻焦躁不安地在石門邊來回跳動,見到三人,立刻奔了過去,圍著蘇小小叫個不停,急促得像是在呼救。

  「小傢夥,林大寶呢?他人在哪?」蘇瑾蹲下身問。

  小狐狸卻不理,隻是不停地朝石門方向奔跑,又折回來扯扯蘇小小的衣角,一雙藍眸滿是焦急。

  「它是在引我們去找人。」柳如煙凝聲道。

  三人立刻隨它來到石門前。小狐狸撲在牆邊一塊不起眼的石闆上,抓撓幾下,石門頓時發出「咔咔」聲響,隨即緩緩開啟,一道青光悄然浮現。

  「果然是機關!」蘇瑾驚喜。

  然而石門後空無一人。

  「他人呢?」蘇瑾冷下臉,「不會是這狐狸騙了我們吧?」

  「不可能!」蘇小小握緊手中的同心葫,「你看!」

  同心葫此刻正劇烈顫動,靈光閃爍,一縷淡淡的青氣從葫蘆口逸出,在空氣中緩緩指向前方。

  「他就在這下面!」蘇小小眼中含淚,「我能感覺到!我和他的氣息是連著的!」

  「可是我們搜遍了也沒看到他。」蘇瑾低聲道。

  正當他們猶豫時,蘇小小忽然發現石殿右側有一處潭水,潭面幽深,漆黑無波,彷彿一眼望不到底的井。

  「這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蘇小小喃喃。

  她蹲下身,用手輕觸潭水,隱約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她的心「咯噔」一下,幾乎毫不猶豫地站起身,準備跳入。

  「小小!別衝動!」柳如煙上前一把拉住她,「這潭水太詭異了!你忘了之前的異魚、蝙蝠了嗎?你可能正走入陷阱!」

  「我不管!」蘇小小掙紮,「他就在下面!我能感覺到他在呼喚我!」

  「理智點!你就算去了也救不了他!」柳如煙怒喝。

  兩人爭執之際,小狐狸卻猛地僵住了身形,尾巴倒豎,嘴裡發出警示的「嗚嗚」低吼。

  下一瞬——

  「轟——!!」

  潭水猛地炸裂,整座石殿劇烈震動,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影從水中暴起!

  那是一頭通體漆黑、鱗片焦黑的巨蛟,身長近百米,腹部裂口處還滲著火焰未散的焦痕。它張口咆哮,雙目血紅,彷彿化身地獄之主。

  「三……三眼地蛟!」蘇瑾震驚失聲。

  蘇小小臉色慘白,腿腳發軟:「原來……那深潭是它的嘴……」

  柳如煙更是後背冷汗直流:「我們剛才差點……直接跳進它嘴裡!」

  地蛟的怒吼震耳欲聾,石壁崩裂,潭水倒灌而出,一時間亂石橫飛。

  就在此時——

  一道沙啞卻熟悉的聲音,穿透層層水霧與咆哮,從地蛟腹內傳來:

  「蘇小小!!是我——林大寶!!」

  三人聞聲同時一震。

  「林大寶!!你還活著?!」蘇小小哭著大喊,聲音帶著顫音,「我們來救你了!」

  「別管我!快想辦法打開它體內——它還留著……我的氣息!」

  地蛟再度怒吼一聲,身軀暴動,試圖將林大寶最後一縷意識壓制下去,但林大寶的聲音如烙印般,傳入每個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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