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太令人失望了!
剛剛將被傳送走的最後一批人安置好,匆匆趕回核心區域邊緣的冼一帆見狀。
嘴角勾起一抹早知如此的冷笑,語氣帶著濃烈的嘲諷,「哼!我果然沒有猜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怎麼可能真的擁有媲美父親的修為?」
「不過是仗著某種秘法或者寶物,虛張聲勢,徒有其表罷了!在父親真正的殺招面前,立刻就原形畢露了!」
「大哥說得極是!」
旁邊的冼六合連忙附和,臉上也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看他這副樣子,分明是被嚇傻了,連躲閃都忘記了!終究還是太年輕,沒見過真正的大場面。」
然而,一旁的冼二龍卻眉頭緊鎖,緩緩搖頭,眼中帶著凝重,「話雖如此……但不管他用了什麼手段,能在這個年紀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實力,甚至能短暫抗衡父親的威壓,這本身就已經是驚世駭俗的成就了,這份天資,絕非我等能夠企及。」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
冼八荒也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嘆,望著空中那即將被火焰吞沒的身影,低語道:「是啊,如此驚才絕艷的人物,若非父親剛愎自用,一意孤行,這行為簡直……就是在親手扼殺一個可能改變白玉京未來的絕世奇才!何其浪費!」
「二哥,八弟,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父親的脾氣。」
冼三陽接過話頭,語氣充滿了無奈,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苦澀地搖了搖頭,「他一旦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否則……否則當年也不會對六妹——唉!」
話說到一半,他似乎觸及了某個禁忌,隻能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再也說不下去。
「當年他就大錯特錯!今日他仍舊執迷不悟!」
坐在地上的冼九霄猛地灌了一口酒,聲音嘶啞卻異常響亮地打斷了冼三陽,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空中,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期待,「我倒真希望!希望這個姓夏的小子能狠狠地把老頭子打趴下!讓他親身體會一下,無論是當年對六妹,還是今天對這位夏無敵,他錯得究竟有多麼離譜!」
他的話語如同詛咒,回蕩在冼家兄弟之間。
冼四海和冼五湖這對孿生兄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
冼四海用他那特有的,帶著一絲陰柔氣息的嗓音輕聲道:「九弟,慎言,父親是絕不允許自己失敗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遞著殘酷的現實。
冼五湖緊接著開口,語氣同樣低沉,「所以,這場戰鬥的結果,隻有兩個,要麼,夏無敵死,父親勝,要麼……」
他頓了頓,聲音更沉,「父親死,夏無敵勝!」
他將「死」字咬得極重。
兩人幾乎同時轉向冼九霄,目光銳利如刀,異口同聲地質問道:「小九!你……當真希望父親去死嗎?!」
這直指靈魂的拷問,如同冰水當頭澆下!冼九霄狂放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僵住。
他握著酒葫蘆的手微微顫抖,酒液順著指縫滴落。
他當然明白冼四海和冼五湖話中的意思,也清楚這場戰鬥發展到這個地步的殘酷結局。
他心中對父親的恨意如同毒藤纏繞,日夜折磨著他,所以才會在激憤之下說出那樣極端的話語。
他要的,是父親冼中天能幡然醒悟,能承認錯誤,能停止那獨斷專行的霸道!
他從未真正希望自己的父親血濺當場,魂飛魄散!
這不是冼九霄內心深處真正渴望的結果,同樣,也絕非其他幾位兄弟所願意看到的局面。
事實上,除了冼一帆立場鮮明地支持父親當年的決定和現在的做法之外,其餘兄弟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對當年「六妹」之事持有反對或保留態度。
隻是他們沒有冼九霄這般激烈極端,也沒有冼九霄這份敢於公開對抗父親的勇氣罷了。
家族的壓力,父親的威嚴,如同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他們。
「父親會死?」
冼一帆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指著那即將被火焰巨掌徹底吞噬的夏天,臉上充滿了不屑與篤定,「我看死的,隻會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你們看!」
就在他話音落下之際,夏天那渺小的身影,終於被那兩隻合攏的燃燒著熾白火焰的巨掌徹底吞沒!
視野中隻剩下翻滾咆哮的赤紅火海!
「哼!不過如此!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同樣懸浮於半空、操控著巨掌的冼中天,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勝利者的倨傲和不屑。
在他看來,勝負已分!
轟——隆!!!
然而,他那不屑的冷哼尚未完全消散,異變陡生!
那兩隻足以焚金融鐵的火焰巨掌中心,毫無徵兆地,猛然向內凹陷!
緊接著,一個邊緣閃爍著刺目金光的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擴張開來!
彷彿有什麼無堅不摧的力量,從內部硬生生地撕裂了這火焰的囚籠!
窟窿中央,夏天挺拔的身影傲然而立!
他手中那柄古樸長劍軒轅,正挽著一個玄奧而優雅的劍花,劍尖殘留的金色劍氣如同遊龍般緩緩消散。
他緩緩擡起頭,那張年輕的臉龐上,非但沒有絲毫損傷後的狼狽,反而帶著一種……近乎失望的平靜。
他看向冼中天,聲音清晰地穿透了火焰的咆哮:
「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最強招式麼?若僅止於此,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這、這不可能!!!」
冼一帆的驚呼聲瞬間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
他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按照他之前的預想,夏天即便不死,也必然會被那極緻的天陽烈焰燒得皮開肉綻,筋骨焦黑,陷入重度灼傷乃至瀕死的狀態!
然而現實卻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
眼前的夏天,不僅毫髮無傷,甚至連他身上那件看似普通的衣袍,都保持著完好無損的狀態!
那足以焚金融鐵的高溫,竟未能在他身上留下哪怕一絲焦痕!
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