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你還是自盡吧
如果說裘不敗的慘敗帶來的是絕望,那麼他此刻的下跪磕頭,則徹底踐踏了自身尊嚴,更象徵著整個大夏武道界的屈辱慘敗!
果然,日輪劍客旋即開口,語氣中七分鄙夷,三分遺憾:「大夏武道,不過爾爾!」
他本以為大夏武道底蘊深厚,不該如此不堪。
然細究起來,無論是裘不敗還是先前的大宗師,確也具備斬殺其弟子摩西首羅的實力。
此劍客非是旁人,正是當代日輪第一劍客,摩西首羅之師,「天下一流」創始人——天道正一!
天道正一心中並無快意,唯有深深的困惑。
如此大夏武林,何以能令其師那柄「利劍」,甘願歸隱,成為凡夫?
失望至極的他,嘆息一聲,再度開口,「在場之人,能接我一劍不死者……可活命離去。」
言下之意,接不住,便是死!
顯然,天道正一已從挑釁切磋,轉為單方面的屠戮!
一個連愛徒之死都漠然視之的人,豈會在意他人死活?
第一之外,皆無意義。
大夏武林的神話既破,便讓其徹底湮滅!
習武之人,血性居多。
畏死者有之,無懼者亦眾。
「若非武神破碎虛空,我大夏武道,豈容你這倭寇在此作威作福!」
「對付此等角色,何須武神出手?武帝一人足矣,打得他滿地找牙!」
「我也不甘心!可夏無敵與這裘不敗,分明一丘之貉!若真有本事,值此武道界存亡之秋,他為何龜縮不出?」
「咬住夏無敵不放有何意義?地網身為官方都未派人觀戰,武帝不出,有何不可?」
眾人爭吵不休,天道正一漸失耐性,手中妖刀輕揚,欲斬盡殺絕,圖個清凈。
就在此刻,天際風雲突變!
濃重烏雲驟然匯聚!
天道正一心頭莫名湧起前所未有的警兆,緊握妖刀,全神戒備地凝視著翻湧的雲層。
「轟隆——!」
一道刺目雷霆撕裂長空,直劈天道正一!
天道正一早有防備,身形如鬼魅般橫移數丈,堪堪避開。
雷落之處,煙塵瀰漫。
待塵埃稍散,一柄通體縈繞著白芒的長劍,斜插於地,劍意沖霄,淩厲無匹,令人不敢逼視!
縱是天道正一,目睹此劍散發的磅礴劍氣,亦不禁連退兩步,眼中精芒爆射,「好強的劍意……高手!絕頂高手!」
震驚旋即化為狂喜,「終於現身了麼?大夏潛藏的絕世高手!」
「是誰?莫非是天盟劍聖?如此說來……夏武帝要出手了?」
「劍聖至多九劍連環,佩劍乃青虹!此劍迥異,其威絕非劍聖能及!」
「管他是誰!能打跑這倭寇就好!」
絕望的眾人,因這一劍重燃希望之火。
天盟?
地網?
此刻出手者身份已不重要。
天道正一氣息翻騰,難掩興奮,「閣下既已至此,何不現身?」
話音甫落,一道身影自高空飄然落下。
來人一襲素白長衫,墨發飛揚,頗有出塵之姿,唯身上濃郁酒氣,略顯落拓。
「這小子嚷著要看劍,看完就給我扔這兒了!」
男子嘟囔著,仰頭痛飲,對滿地屍骸、眼前強敵、周遭人群,恍若未見。
「錚——」
白衫男子拔起長劍,邁步便欲離去。
「他……不是來救我們的?」
眾人面面相覷,愕然不解。
天道正一更是惱羞成怒:「大夏人,你——」
話音未落,白衫男子腳步一頓,驀然回首,「哦,差點忘了,我那賢弟托我給你捎句話……」
天道正一皺眉,「賢弟?」
白衫男子自顧說道:「賢弟讓我告訴你,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自盡,或者……由我代勞!」
男子語氣慵懶,氣勢不顯,天道正一卻覺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高手!
真正深不可測的高手!
大夏武道界果然卧虎藏龍!
天道正一神情愈發亢奮,妖刀一振,「若你有本事殺我,儘管動手!」
「你還是自盡吧,真的。」
白衫男子無奈搖頭,「莫要浪費光陰,浪費時間便是浪費生命。」
「大夏人!你未免太過目中無人!」天道正一語氣含怒,卻難掩興奮。
「目中無人?」
白衫男子似感為難,「我這眼睛雖不算小,可再大也裝不下你這整個人吧?」
「大夏人!休要廢話——」
「打住打住!別老大夏大夏的叫,爺有名有姓,李十三,木子李的李。」
白衫男子正是夏天義兄,七星龍淵劍主——李十三。
「李十三?哈哈!名字倒有趣。看來你殺不了我了!」
天道正一得意道,「我為天道正一,『一』為始為尊,你名十三,看來你我差距不小。」
「嘖,原來是個傻子,若你名喚『太監』,莫非你便是閹人不成?」
「你——」
天道正一中文本非絕佳,日常尚可,與人鬥嘴全無勝算。
更何況李十三言辭刁鑽,即便用母語,他也說不過這個憊懶酒徒。
「別再廢話!你不是要殺我麼?動手!」
天道正一妖刀疾出,直取李十三咽喉!
李十三紋絲未動,護體罡氣已將來襲刀鋒穩穩抵住。
「若想死得慢些,最好拿出壓箱底的本事。」
他語帶挑釁,甚至以龍淵劍拄地,姿態隨意至極。
「好!便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真章!」
天道正一話音未落,手中妖刀「村正」驟然爆發出妖異血光!
周遭武者僅瞥一眼,便感頭暈目眩!
「此刀名為妖刀村正——」
「打架用劍說話!啰啰嗦嗦那麼多幹嘛?」
李十三顯然無意進行一場充滿儀式感的「高手對決」。
在他看來,殺人,速戰速決方為上策。
天道正一不再多言,妖刀血芒更盛!
李十三亦不再託大,龍淵出鞘,反手疾攻!
「叮!叮!叮!叮——!」
刃鋒交擊,火星迸濺!
兩人看似僅作基礎的劈刺動作,然電光石火間,兵刃已碰撞不下數十次!
若玉虛劍聖在場,必會再度驚嘆。
昔日孔尊儒之速已令人咋舌,李十三與天道正一之速,猶有過之!
飛濺的火星宛如世間最絢爛的煙火,看得一眾武者眼花繚亂。
場中唯有裘不敗及倖存的幾位大宗師,方能勉強看清雙方招式。
二人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疾!
不知不覺間,兩人激鬥的中心,竟凝聚出一個近乎渾圓的劍罡之球,將二人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