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還是十分淡定地道:“當然是山長讓我采的。
”
她的語氣太過笃定,書僮也吃不準,忙打發人回去問程立雪,得到的當然是否定的答案。
書僮立即就來追棠妙心,棠妙心拉着甯長平就跑。
程立雪一直寶貝那幾株朱頂草,之前得被棠妙心薅光了,這一次好不容易又長了一點出來,她居然又來了!
他氣得不行,親自帶着人來堵。
甯長平平時很橫,但是一看到程立雪就慫,直接抛下棠妙心跑了。
棠妙心:“……”
就甯長平這樣的,居然還指着她帶着玩?
程立雪冷着臉道:“一回來就跑來偷我的藥,棠妙心,你要點臉吧!
”
棠妙心豁出去了:“山長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了?
你是我師父,我是你弟子。
”
“我們這樣的關系不用分得那麼清吧?
你的就是我的!
”
程立雪瞪了她一眼:“要用到我的時候,我就是你師父,用不到的時候,就什麼都不是。
”
“你趕緊把朱頂草還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
棠妙心當着程立雪的面把所有的朱頂草全塞進胸口:“都在這裡,你自己動手來拿吧!
”
程立雪:“!
!
!
!
!
”
他就沒見過像她這麼不要臉的!
就她這樣,像個女人嗎?
他黑着臉道:“棠妙心,你能有點節操嗎?
”
這是他第二次問棠妙心這個問題,問完後他就後悔了。
棠妙心笑眯眯地道:“行了,咱倆半斤八兩,你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
”
程立雪瞪了她一眼,她眉眼彎彎看着十分可愛:“對了,有件事情跟你說一下。
”
“前兩天我去獵場的時候用鬼醫這層身份招了一點麻煩,對方可能會來找你麻煩。
”
“他們找過來的時候,你順便認一下鬼醫這個身份哈!
”
程立雪:“……”
這種不要臉的話,她怎麼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他冷聲道:“憑什麼?
”
棠妙心回答:“就憑你是我父親的舊友。
”
“他現在不在人世了,你照顧一下他的遺孤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
程立雪覺得這世上就沒有比她更會順竿爬了!
他沒忍住道:“就你這樣的,算個屁的遺孤!
”
“你不欺負别人就算是好的,哪裡還需要我照顧?
”
“再說了,你家老子還沒死了,你想人照顧你,自己找他去!
”
棠妙心對于自家父親的事情有過很多猜想,也曾想過他是生是死。
對于他生死之事,她一直覺得他應該是死了,否則也不至于這麼多年對她不聞不問。
可是現在程立雪告訴她,她父親還活着,這事從邏輯上有些說不過去。
她眨了眨眼:“我爹還活着啊?
他是誰啊?
在哪啊?
”
程立雪看着她說:“你不是很能耐嗎?
自己去找啊!
”
棠妙心輕扁了一下嘴:“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我找個屁啊!
”
“你們這一個個的,開始都想騙我你們是我的爹,被我拆穿了,卻又閉口不談。
”
“然後隔三差五地給我一點我爹的訊息,一會暗示我他死了,一會他又活着。
”
“你們這樣逗我玩已經夠沒有職業道德了,現在還讓我去找我爹。
”
“我就奇了怪了,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讓你們對他這樣諱莫如深?
”
程立雪看了她一眼:“你猜。
”
棠妙心笑了笑道:“我猜你個大頭鬼!
”
程立雪:“……”
棠妙心雙手抱在胸前道:“你們不過是想利用我這種從小沒有享受過親情,想找到親生父母的心理。
”
“天天在這裡遛着我玩,我要真聽你們的,怕是會被你們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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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明着告訴你們,我還真不在乎我爹是誰,沒他我也長這麼大了!
”
程立雪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棠妙心又接着道:“現在看來,你們比我更關心我爹的下落。
”
“你們哄着我去找我爹,讓我來猜猜你們的意圖。
”
“首先,我爹肯定很厲害,讓你們十分忌憚。
”
“其次,我爹可能之前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你們讓我鬧騰地去找他,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吧?
”
“最後,你們這麼折騰,是想借我把他引出來,然後殺了他吧?
”
程立雪:“!
!
!
!
!
!
”
他發現她是真的可怕,不過是給了她隻言片語的信息,她七拼八湊,連蒙帶猜,居然猜出來了個大概。
棠妙心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笑了:“呀,我還真猜中了啊!
”
程立雪:“……”
他想起她的本事,立即扭過頭不看她。
自上次竹屋見面之後,程立雪一直避免和她見面。
今天也是被她氣瘋了,才找過來,沒說上幾句話,就又被她給詐了。
他現在強烈懷疑她今天過來偷藥不過是打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讓他主動現身。
他對她穿越前的身份十分好奇,她到底是什麼人?
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棠妙心卻笑了:“你現在扭過頭已經晚了,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
”
“山長,你也不用每次見到我就吹胡子瞪眼的,我們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的。
”
程立雪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歎了口氣:“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
“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這麼多的東西,就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不太好。
”
棠妙心也歎氣:“我也知道我的處境不太好,你是我師父,總不能不管我吧?
”
“我呸!
”程立雪啐了一聲道:“我是倒了八輩子大黴才會收你這麼一個徒弟。
”
“你也别跟我說什麼師徒情誼,我跟你就沒什麼師徒情誼。
”
他說完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這是要跟她聊天的節奏,她忙在他身邊坐下。
程立雪看了她一眼道:“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摻和,你要想活着就安分一點。
”
棠妙心單手撐着下巴道:“我若真安分了,怕是不但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得把我爹害死。
”
“師父,你既然收了我做徒弟,那就表示你對我是有些照顧的,這些應該都是看在我爹的份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