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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陳美錦》第二百六十章:解釋

良陳美錦 沉香灰燼 3298 2024-05-02 15:33

  書硯接到采芙的口信,馬不停蹄背著藥箱過來了,擦了把汗問采芙:“采芙姑娘,三爺要我過來的?

  采芙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小丫頭挑了簾自己往裡看了眼,放了簾子一本正經地說:“沒事了,你把藥箱放這兒吧。
一會兒夫人給三爺換藥。

  啊?
還說三爺傷口疼,讓他快點過來,怎麽又沒事了?

  書硯有點猶豫,“采芙姑娘,三爺的傷勢要緊嗎。
不然我再去請王太醫過來……”

  采芙輕聲說:“我也不知道,等一會兒再去問吧。

  裡頭三爺正抱著夫人呢,低垂著頭,好像在哄夫人一樣。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比較好。

  陳三爺低聲說:“我受傷確實是刻意安排的。
為了這次官鹽倒賣的案子。
這事情太複雜,我就不詳說了,本來是打算打壓王大人的勢力,但僅憑張陵、都轉運鹽使幾個人的口供根本動不了他。
而南直隸巡撫劉含章和王大人牽扯夠深,隻要把他拉下水,不怕動不了王玄範。
但是我若想要抓劉含章,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必須要讓首輔大人首肯。
所以才出此下計……”

  顧錦朝靜靜地聽著。

  他替她理順發絲:“聽不懂也沒關系,總之,錦朝……我確實事出有因。

  顧錦朝淡淡地說:“我聽得明白……您受傷了,張大人就會對王大人忌憚了,他是怕內閣太動蕩了。

  “嗯……”雖然不全對。
陳三爺還是點點頭,笑著說,“你倒是聰明,想不到我的錦朝還有幕僚的資質。
”這話當然隻是誇獎她的,也是討好她的。

  顧錦朝默默地直起身。

  “錦朝,”陳三爺抓住她的手,“我不告訴你,是覺得你不應該聽這些東西。

  政治是這個世上最肮髒的東西。

  顧錦朝輕聲說:“您受傷的時候,我心裡很難受。
我都不知道要是您真的有什麽事。
我該如何是好……我從來沒有這麽茫然過。
”她說著說著眼眶發紅,聲音也帶著鼻音,“我肚子裡還有您的孩子……”

  她已經變得依賴他了,一旦什麽東西形成了習慣,那就很難除去。

  陳三爺是在保護她,但是顧錦朝想要陳三爺做出重大決定的時候跟她商量。
至少應該告訴她。
陳三爺以後還有很多磨難,就是他前世死之後,他的聲名也在賢臣和佞臣之間徘徊。
顧錦朝不希望陳三爺這世也慘死四川,不希望他明明一世英名,卻要死後被人非議。

  她前世看得太多了。

  陳彥允聽完她的話,卻突然笑起來。
把她摟在懷裡。
下巴放在她頭頂:“嗯,我很高興……”

  陳三爺從來都不告訴她。
他喜歡錦朝依賴他。
他醒過來時感覺到錦朝在他手掌裡哭,心裡溢滿了柔和,好像養的小動物終於肯親近他了。
因為他足夠耐心和克制,沒有一把把她抓到懷裡。

  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顧錦朝低聲說:“您都這麽騙我了……這有什麽高興的。
”她聲音帶著哭腔。
這哭出來實在是丟人,她吸了口氣,但是想到陳三爺躺在床上了無生機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覺得難受。

  陳三爺抱著她。
輕輕地哄:“再也不會了,以後我做這些都會告訴你。
好不好?

  顧錦朝把臉埋進他懷裡,聞到他身上溫熱的藥香味。
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陳三爺無奈地笑,任她靠著。
過了許久才說:“你再不給我上藥,我恐怕要血流而盡了……”

  顧錦朝看他灰藍色的直裰透出一點暗紅,他的臉色已經發白,忙叫了采芙進來。

  抱怨他:“您疼也不早說,血都流出來了……”

  把紗布拆開,那層薄薄的痂果然破了。
她讓他忍著疼,撒了瘡藥上去。
一邊包紮一邊跟他說話:“……就算受傷隻是計謀,您也不必做得如此逼真啊。
”那傷口實在是猙獰,她看著自己都覺得肉疼。

  陳三爺解釋給她聽:“王太醫是張大人的人,我若是不做得逼真些,尋常把戲是瞞不過他的。
況且我也正好可以借著受傷的機會休養生息。
王玄範的勢力受到限制了,我卻風頭太盛,這對我很不利。

  陳三爺這話大概就是韜光養晦的意思。

  顧錦朝想了想,問他:“那您覺得王大人會出內閣嗎?

  前世王玄範好像被貶為揚州知府了。

  陳三爺搖搖頭說:“我無此打算,畢竟他也不足為患了。
”見她包好了傷口,他開始穿自己的衣服。

  顧錦朝心裡卻覺得很疑惑,如果不是陳三爺設計讓王玄範出內閣的,那究竟是誰呢?
讓王玄範出了內閣,他究竟又想做什麽呢?

  第二天她去給陳老夫人請安,遇到了鄭太夫人、鄭家兩位太太,還有她從未見過的孫夫人,也就是陳玄讓的妻子孫氏的外家。
除此外還有秦氏和她的三個兒媳,王氏帶著陳容坐在西次間裡說話。

  陳老夫人先給她介紹了孫夫人,孫夫人看上去已經有四十歲了,一雙和孫氏很像的眼睛,就是眼角已經有細紋了,穿戴整齊又貴重。
她和孫夫人卻算是平輩,就雙雙行了福禮。

  陳老夫人笑著說顧錦朝:“……這要給我添孫子了,都已經兩個多月了!

  鄭太夫人聞言笑了:“那你可是雙喜臨門了,一邊又有曾孫,一邊又有親孫。
我看等孩子出世了,你左手換右手,抱都抱不過來呢!

  陳老夫人很高興:“孫氏這都六個月了,再有四個月生產,剛好趕上早春。
錦朝孩子出生在五月,又是早夏。
命數都好。
到時候再去請寶相寺的平安符,供長明燈,保準得菩薩庇佑。

  顧錦朝聽著笑了笑,拉了把杌子過來坐。

  陳老夫人擺手:“杌子太硬了,來和我一起,墊子軟和。
”拉著她坐在羅漢床上,又招手讓孫氏也過來。

  孫氏坐過來後,親親熱熱地挽顧錦朝的手,跟她說話。
“三嬸娘這是頭三月。
最辛苦了。
我頭三月的時候倒是利索,好吃好喝好睡的。
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子了,三嬸娘要是想吃酸的,我那裡有杏兒脯和酸棗糖,一會兒包了給您送過去。

  孫夫人笑她:“你是沒心沒肺的,你三嬸娘的這胎寶貴。
人也精貴,哪裡像你……”

  是自己的親娘說這話,孫氏就笑了笑。
要是秦氏說,孫氏肯定要頂回去。
孫夫人這是給孫氏帶伺候的婆子過來,正好看看自己的女兒,等到要生產的那個月。
還要再過來看。

  錦朝是剛有身孕,鄭家二太太又是她成親時的儐相。
就難免多說幾句,告訴了她很多注意的事。

  等錦朝下午回去的時候,陳三爺已經去鶴延樓了。

  錦朝現在食欲依然不太好,那些進補的湯喝多了又發膩,接連吃了幾天她都不想吃了。
就當成藥往下灌了,喝完一盅豬蹄甜湯,她立刻含了山楂片接膩。

  外頭小丫頭通傳。
說表小姐過來了。

  周亦萱?
顧錦朝剛才還問過陳老夫人,陳老夫人說她感了風寒。
這幾日都不太愛去了。
怎麽又跑她這兒來了?
顧錦朝心裡疑惑,讓丫頭放她進來。

  周亦萱進來後老半天不說話,盯著窗沿養的雪白的肉嘟嘟的百合花發呆。

  不像她那日過來,不僅打扮得精緻漂亮,連指甲的細細地染過了。

  顧錦朝吩咐采芙給她上了金桔泡茶,自己一個人繼續做針線。
孩子的兜兜已經做好了,她現在做的是孩子的小鞋,半個巴掌大的小鞋,可愛極了。

  周亦萱過了會兒才打起精神,笑著問她:“三舅母,這是要做給我表弟的嗎?

  顧錦朝把做好的那隻給她看:“正是呢,你看看好不好看。

  周亦萱哪裡有心思看鞋,想了又想,才問道:“三舅母,你知道那俞家小姐是個什麽樣的嗎?

  顧錦朝早猜到她過來的目的,嗯了一聲說:“我也隻見過一次。

  “那……那你覺得七表哥會喜歡她嗎?

  顧錦朝擡起頭,看到周亦萱臉上有種焦急的神情。

  她歎了口氣,“萱姐兒……不要讓別人猜到你在想什麽。
這話我就當沒聽到過,娘說你是感風寒了,那裡就回去歇息著。
別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周亦萱低下頭,小聲地說:“三舅母,我知道你人好,我就和你一個人說。
小時候我到外祖母家玩,誰都不認識,一直是七表哥帶我玩的。
他給我抓蜻蜓,用蠟做成琥珀。
我不會背《弟子規》,總是被女先生打手闆,他教我怎麽背……他還會用荷葉做小船,會做蓮花燈。
我從小就想嫁給他……”

  顧錦朝臉色一肅:“萱姐兒,七少爺已經定親了。
這話要是傳出去,壞的是你的名聲,快別說了。

  周亦萱笑了笑:“沒關系,我就和你說了。

  顧錦朝有些無奈,周亦萱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這時候,青蒲走進來,在她耳邊說:“夫人,七少爺過來了,說是來看三爺的。

  顧錦朝低聲問她:“沒跟他說三爺去鶴延樓了?

  青蒲點點頭:“說了……七少爺說他就是拿些補品過來,放了就走。

  周亦萱聽到‘七少爺’三個字,臉上的表情卻很驚喜:“三舅母,是七表哥過來了嗎?

  ps:感謝呢看起來好像很同學的和氏璧!
麽麽噠!

  碼完這章,我已經頭暈眼花了。


  改好了,看過的同學記得再看!
原先的表達方式不太恰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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