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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陳美錦》第二百零五章:洞房

良陳美錦 沉香灰燼 3669 2024-05-02 15:33

  門外熱鬧的聲音不斷傳來,錦朝覺得眼前鮮紅一片,燈火昏黃,朦朦朧朧的,她還有點頭暈。

  面前圍的人都是和陳家交好的世家夫人,她還略能認出幾個臉熟的。
旁邊還有個端著黑漆紅綢托盤的婦人,年約四十,穿著件刻絲十樣錦褙子,梳鳳尾髻,戴兩朵蜜蠟石簪花。
滿面笑容,是同在榕香胡同的都指揮同知吳雙全的夫人,吳家和陳家也是世交之好。

  托盤上放著桂圓、栗子、棗、蓮子等東西,剛才已經撒了幾把。
吳夫人巧舌如簧,人慣會說話的,嫂嫂輩就找了她出來。
她笑眯眯地道:“新郎官可要和新娘子站一起去。

  陳彥允微怔,全福人鄭太太卻已經拉了他過來。

  吳夫人又抓了一把乾果灑下,嘴裡還唱著:“撒帳中,一雙月裡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戲雲簇擁下巫峰。
撒帳下,見說黃金光照社,今宵吉夢便相隨,來歲生男定聲價。
撒帳前,沉沉非霧亦非煙,香裡金虯相隱快,文簫金遇彩鸞仙。
撒帳後,夫婦和諧長保守,從來夫唱婦相隨……”

  果子從頭頂落下來,滾到床上去。
並不覺得疼,反倒是說不出的隆重。
錦朝側頭看了一眼,陳彥允站著也被灑了把果子,他卻略低下頭,乾果紛紛落下來,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錦朝忙回了頭,餘光裡看到他也轉頭了,嘴角隱隱出現一絲笑意。

  笑什麽……這有什麽好笑的!

  錦朝聽著撒帳歌。
心裡很是不自在……有點淫詞豔曲的感覺。

  她前世好像沒聽過。
或者也是聽過的,隻是她不記得罷了。

  喝過合巹酒,一個穿紫色折枝紋短襦的丫頭捧了碗餃子上來。
樊夫人接過來遞給錦朝,餃子是半生的,她才咬了一口吃下,還要咬第二口的時候,陳三爺就從容地拿過她手裡碗,給了一邊服侍的丫頭,讓她拿下去。
他低聲和她說了句:“……吃多了會肚子疼的。

  來的夫人都是極有涵養的。
象征性地熱鬧了洞房,一會兒就退下去了。

  陳彥允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錦朝大妝坐在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上,鳳冠霞帔,燭火深深,她好像還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樣子卻格外明豔。
正紅的嫁衣。
鋪著床上十分鮮豔,但又很穩重。

  驚心動魄……

  他閉了閉眼。
人家說人生兩大極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他突然有點感覺到了。

  “我先去正堂會賓客,一會兒就過來。
”陳三爺跟她說完,先出了新房。

  錦朝松了口氣。
開始打量新房的陳設。
這和她前世住的屋子不一樣,好像更寬闊些。
布置著大紅羅圈金幔帳,正對十二扇嵌玉石翡翠枝葉圖的檀木槅扇,旁邊放著寶相花嵌象牙揀妝,左邊一張梨花木的長幾,鋪了紅綢,擺一對紅色龍鳳燭,左右各放了一把太師椅。

  頭頂還掛著盞明亮的串珠方形彩燈。
彩燈四面分別繪上“鸞鳳和鳴”、“觀音送子”、“狀元及第”、“合家歡”的圖案。
窗上貼著大紅雙喜紋的剪紙……十分細緻,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錦朝暗想著。
不一會兒就有婆子推門進來。
後面的丫頭陸續上了一桌席面,清燉乳鴿、燴羊肉、鱔絲澆面、火腿燉蓮藕、涼拌嫩黃瓜……擺了一整張桌子。

  為首的婆子先向她行了禮,說:“奴婢王氏,以後是您房裡的婆子。
三老爺讓我們先把席面上來,夫人餓了就吃點。
您要是覺得奴婢們服侍不便,您陪嫁的幾位姑娘在旁邊的後罩房裡坐著。

  她現在大妝著,吃東西也不方便。
但是陳三爺還沒有過來,好像還不能卸妝吧……

  而且錦朝餓過頭了,反而不覺得餓了。
就和婆子說:“倒是無礙,不過我有點小事吩咐,你叫青蒲過來,其他人先下去吧。

  王媽媽恭敬地應了諾,先了退下去。

  一會兒青蒲就過來了,她今天穿了件茜紅色纏枝紋上襦,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還戴了一朵酒杯大小的紅縐紗絹花。
錦朝笑著稱讚她:“你這樣好看。

  青蒲摸了摸發髻,不好意思地笑笑。
走到她身邊來小聲跟她說:“您貼身的東西都收好了,一會兒采芙姑娘就拿過來布置。
明天您要用的八分、六分的銀裸子都準備了,還有一小袋金豆子。

  錦朝點了點頭,覺得也沒什麽可吩咐的,讓青蒲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結果茶水剛抿了一口,就聽到外頭王媽媽請安的聲音:“三老爺過來了!

  這麽快……她讓青蒲把茶杯放回去,就看到他推門而入。

  陳彥允還穿著那件樣式繁瑣的正二品禮服,祭太廟社稷還會穿。
赤羅蔽膝,赤白二色絹大帶,革帶,佩綬,顯得無比莊重,穿在他身上竟然有種優雅的感覺。
他應該喝過酒了,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會兒沒動,又看了眼未動的席面,才柔聲問她:“累不累?

  當然累了……頭上這頂鳳冠三斤重不止,錦朝就點點頭。

  陳三爺察覺到她的拘謹,就笑了笑說:“你先去換身衣裳吧。

  錦朝松了口氣,覺得房中的氣氛十分有些詭異。
左側的耳房做了淨房,錦朝由青蒲服侍著換了身藕荷色長身褙子,洗了脂粉再抹上香膏,散了發髻松松一挽,隻用了一隻南海珠子簪固定。
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樣子,她突然想到自己在家裡要睡前就是這個樣子的,隨意穿著。

  還真是有了種嫁為人婦的感覺。

  錦朝走出來的時候陳三爺靠在羅漢床上看書,聽到聲音後合上書冊。
看了她一眼。

  錦朝想到伺候三爺的是兩個小廝,不好進她這裡來。
他要換衣服恐怕是自己親自服侍,總不能讓自己的丫頭幫他……便很自覺地說:“要我伺候您洗漱嗎?

  陳三爺笑著搖頭:“你要叫我什麽?

  還能叫什麽……難不成要叫夫君,那也太肉麻了。
要是叫三爺,會不會有些疏遠?
他的表字,名字?

  錦朝沒拿定主意,想讓陳三爺先給點提示。

  他卻放下書冊站起來:“沒關系的,我有手有腳,知道怎麽洗臉。
”到門外吩咐婆子去取他的換洗衣物過來。
然後進了淨房。

  婆子很快取了衣物過來,一件石藍色的杭綢直裰,錦朝送進了淨房裡。

  等他洗漱的時候,錦朝就讓青蒲先退下去。
撿了三爺擱在羅漢床上的書看,是一本《寒山錄》,好像是遊記……她聽到淨房內傳來隱約的水聲。
想到剛才進去的時候,無意看到他的背。
雖然光線隱約不清,但還是能看到寬厚的肩膀,緊窄的腰身……

  錦朝秒了一眼那張鋪著紅綢被子的拔步床,心裡就跳得厲害。

  她乾脆坐在羅漢床上看書了。

  水聲什麽時候停了她都不知道,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
先是聞到一股乾淨的胰子香,陳三爺站在她身後。
俯身看她正讀得專心,就輕聲問:“好看嗎?

  一股潮熱的水氣,他的聲音低沉又柔和。

  錦朝渾身僵硬,半晌才淡定地翻了一頁書,說:“好看。

  “比我好看?

  啊?

  什麽?

  錦朝面上依舊淡定:“都好看。

  陳三爺就直起身,把書拿過來,跟她說:“《寒山錄》是張子詹寫於被貶黜黃州之際。
此時已經年近四十,原先官拜從四品侍讀學士。
後貶黜為團練副使,其作多半感懷悲秋,感情沉重。
不太適合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看,他早年所著的詩詞倒是不錯,我書房裡有本《子詹詩集》,你可以找來看看……”把書隨手放進了旁邊的多寶閣裡。

  “賓客都散了,快睡吧。
”他吹了兩盞燭火,內室頓時變得昏暗起來。

  他先上了床睡在裡側,拉過薄衾蓋在身上。

  錦朝猶豫了一下,新婚之夜,同睡一張床……這是夫妻的本分。
前世都這樣過來,不知道她在怕什麽!
她就脫了緞子鞋上了床,與陳三爺隔了一尺遠。
青蒲這時候才進來放了幔帳,有人要進來收拾淨房,青蒲攔了她出去。

  錦朝聞到那桌冷掉的席面發出的香味,還有錦被上垂落銀鎏金球熏香的味道,甚至陳三爺身上淡而柔和的檀木香。
她漸漸的起了睡意,閉上了眼。

  一雙結實的胳膊摟住了她的腰,把她帶進了懷裡。

  錦朝頓時睜開眼,睡意全無,渾身都緊繃起來。

  “別怕……”他低聲說了句,摟著她再無動作。
隻是把下巴擱在她頭上,連她的錦被都一並摟在懷裡。

  她前世這樣的經歷實在很少……

  陳三爺又開口道:“其實你還小呢,裝得一副泰山崩於眼前面不改色的樣子。
我稍微嚇一嚇你,你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他說著慢慢扯開了錦朝的被子,把她摟了自己的被窩裡。

  錦朝的手肘觸到他的胸膛,和一具陌生而溫熱的身體緊貼著。

  光線昏黃,他低頭見到錦朝仰頭看她,就像今天撒帳的時候一樣,四目相對。

  錦朝感覺到三爺的呼吸很緩慢綿長,他的臉從來沒有離自己這麽近,輪廓分明,俊朗而儒雅。

  他的呼吸亂了?
還是自己的呼吸亂了?
錦朝也分不出來了。

  一雙大手卻解開了她腰間的系帶,慢慢伸了進去。
三爺低聲說:“閉眼。

  錦朝隻能閉上眼。

  他覆身上來壓住她,錦朝本來已經放松了,卻又緊繃起來。
隻感覺到輕柔的吻落在臉頰邊,動作柔和,熱度滾燙。
她攥緊的拳頭被他不容拒絕地抓住,分開,壓在身側。

  撕裂的劇痛感……

  動作已經很輕柔了,但她還是疼得皺起眉。

  吻又隨即落到了眉間。

  她不覺得有什麽快樂的……陳彥允能察覺到,她還是太小了。
隻是此時他想抽身也不行了,隻能安慰她:“一會兒就好了……”動作稍微重了些。

  錦朝感覺到汗滴落在自己額頭上,明明天氣不熱,他怎麽出汗了……

  這一會兒太過漫長,她隻能盡力忍耐,到最後覺得有些受不了,掐住他的手臂斷續低語:“好一會兒了……您……怎麽還沒好。
”真是又疼又漲,十分難受。

  陳彥允卻被她逗笑了,埋在她頸邊幾息才擡起頭低啞地說:“嗯……快了。

  ps:這章我寫了三個半小時,啊啊啊啊。


要是這樣還被舉報,以後就拉燈了~~

  這章可超了五百字啊,我這麽努力,能求小粉紅票不?
:-d

  (小修~~~應該好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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