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醫院

　　顧硯璟他們四人從言安的院子裡出來之後，又在第六醫院溜達了一圈。

　　快到沈溫言下班的時間，他們才去了他的診室。

　　沈溫言一下午沒看自己的手機，下班剛看見喬予羨給他發的消息，他診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他看向門口，見喬予羨探進了一顆小腦袋瓜：“溫言哥哥。
”

　　褚政然和林淮書在後邊，聽見她的這個稱呼，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又一同看向了顧硯璟。

　　顧硯璟沒理他們。

　　沈溫言笑了一下：“進來。
”

　　喬予羨進來，緊接著三個男人也進來。

　　沈溫言看了看他們三人，依次打了招呼。

　　他們坐在診室的沙發上，沈溫言找了些茶，泡好，端了過來。

　　“診室條件有限。
”沈溫言道，“招待不周還請各位見諒。
”

　　“我們來求人辦事，空手而來，是我們失禮了。
”林淮書道。

　　沈溫言笑了一下，坐下道：“我和予羨一起長大，拿東西來，太見外了。
”

　　“所以我給你帶過來了三個大帥哥。
”喬予羨笑著道，“讓你欣賞欣賞，養養眼。
”

　　沈溫言笑了笑，看了顧硯璟一眼。

　　顧硯璟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褚政然和林淮書看熱鬧似的，看著他們。

　　沈溫言看向喬予羨道：“剛剛發消息說有事情想問？
”

　　“對。
”喬予羨從自己手機裡找了一段視頻給他，“你先看一下。
”

　　是他們上午去警局，和顧書洛對話的視頻。

　　二十幾分鍾的視頻。

　　沈溫言認認真真看完。

　　“有什麽問題嗎？
”喬予羨見他看完問道。

　　“你說的哪方面？
他有沒有撒謊，還是他心理方面有什麽問題，或者說，他某些時候反應有些呆滯？
”沈溫言問道。

　　林淮書不喝茶了，看著他。

　　喬予羨想了想問道：“他撒謊了嗎？
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嗎？
”

　　“沒有撒謊。
”沈溫言道，“看起來也挺正常的。
”

　　“那你說他反應呆滯是怎麽回事？
”喬予羨又問道。

　　沈溫言拖了一下視頻進度條道：“這裡。
問他姓名的時候，他的眼神僵了一下。
”

　　喬予羨沒看出來。

　　把手機拿過來，和顧硯璟他們又一起看了一下。

　　然後她看向沈溫言道：“溫言哥哥，其實我把視頻剪輯了，你看出來了嗎？
”

　　沈溫言剛剛喝了一口茶，聽她說的話，被茶水嗆了一聲，一臉茫然道：“咳，我沒看出來。
”

　　喬予羨松了口氣：“那我心裡就平衡了，我也沒看出來他眼神僵。
”

　　沈溫言：“.”

　　喬予羨笑了笑道：“你說他有沒有被催眠的可能性？
”

　　沈溫言蹙了下眉：“怎麽說？
”

　　“剛剛視頻裡，你所聽見的有關皇權會所和有關D洲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喬予羨道，“如果他不存在撒謊的情況，那有沒有可能是被催眠過，所以.”

　　沈溫言理解了一下她說的：“你的意思是，嚴之耀另有其人，他是個替罪羊？
”

　　“嗯。
”喬予羨點頭。

　　沈溫言拿過手機又把視頻看了看道：“你剪輯了哪裡？
”

　　“額”喬予羨悻悻道，“我把兩段視頻合在一起了。
”

　　沈溫言：“.”

　　林淮書和褚政然都稍稍笑了笑。

　　顧硯璟坐在喬予羨身邊，垂眸玩著她衣服上的帶子。

　　“嘿嘿。
”喬予羨道，“不是什麽關鍵地方，不影響。
”

　　沈溫言又看了看視頻。

　　喬予羨道：“能看出來嗎？
”

　　沈溫言道：“我不敢肯定，也沒有辦法完全判斷，我需要親自見見他。
”

　　“可以。
”喬予羨道，“我安排一下。
”

　　林淮書和褚政然又看了顧硯璟一下。

　　顧硯璟垂著視線不說話，一副他不當家，全聽媳婦的模樣。

　　林淮書、褚政然：“.”

　　“那假設他是被催眠了，有這種可能嗎？
”喬予羨問道。

　　沈溫言想了想道：“有。
”

　　喬予羨有了一絲希望。

　　沈溫言繼續道：“通過催眠篡改人的一部分記憶。
這個人會一直覺得，這部分被篡改的記憶，是他真實經歷過的。
”

　　“還有件事情。
有點奇怪。
”喬予羨道，“他被抓，問他姓名的時候，他自己說自己叫嚴之耀。
說完，又馬上否認了，說自己叫顧書洛。
和視頻上的情況一樣。
”

　　視頻上，是警局的人在把顧書洛帶來見他們的時候，問了顧書洛一句姓名。

　　顧書洛脫口而出道：“嚴之耀。
”

　　然後又馬上慌張道：“不是，不是。
是顧書洛，叫顧書洛。
”

　　昨晚顧書洛被抓，也是一樣的情況，說了一樣的話。

　　所以他們才會那麽快的懷疑到了嚴之耀身上，又把兩人給對上了。

　　“說了一樣的話？
”沈溫言問道。

　　“是。
”林淮書道，“視頻裡說的那句話，和筆錄上的分毫不差。
我問了，語氣都一模一樣。
”

　　沈溫言看向喬予羨。

　　喬予羨對上他的視線，嘿嘿笑著，然後往顧硯璟身邊挪。

　　顧硯璟握住喬予羨的手，看向沈溫言。

　　沈溫言看了顧硯璟一眼，然後看著喬予羨非常友善地笑著道：“你這一點一點的告訴我，是在試探我醫術嗎？
”

　　喬予羨笑著道：“我這不是怕一下都告訴你，影響你判斷。
”

　　“我知道了，這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沈溫言道。

　　“沒有。
”喬予羨道，“絕對沒有。
”

　　沈溫言又看了她一眼，然後道：“現在說到的這種情況，也可能屬於催眠的範疇。
比如，他看見一個特定的物件，聽見一個特定的詞語，就會說出一些話，做出一些事情。
”

　　“就像是被設置了指令。
聽見那個詞，他就會說出相應的話。
”沈溫言道。

　　“有這麽厲害的催眠嗎？
”林淮書驚訝道。

　　沈溫言點頭：“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沒幾個能真正做到的。
”

　　“你可以嗎？
”喬予羨問道。

　　沈溫言搖搖頭：“我暫時達不到這個境界。
”

　　“誰可以？
”顧硯璟問道。

　　沈溫言想了想道：“我在國外的一個老師可以。
”

　　“在哪兒？
”顧硯璟問道。

　　“不知道。
”沈溫言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留給我們幾個學生的聯系方式，他也不用了。
”

　　顧硯璟沒再說話。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沈溫言道：“具體的情況，還需要我去看一下。
”

　　“好。
”喬予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