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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寵妻日常》第34章

攝政王寵妻日常 微桁 3386 2024-05-25 17:01

  第34章 消失

   翌日紀初苓醒來時,已日上三竿。
她一般少有困覺到這麼晚的,偏秋露跟陳嬤嬤見她昨日心情不佳,又心疼白日的那事,所以任她睡著沒有喚醒她。

   許是睡得多了,一雙眼有些腫脹,她洗漱完坐在銅鏡前,下意識去伸手抹眼睛時,瞥到了自己的手腕。

   睡了一夜,膚上紅印已褪掉不少了。

   紀初苓一下子想了起來,她昨夜似乎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想起來那個似真似假的夢,紀初苓又疑惑地揉了揉額穴,一時又有點摸不準了。

   應該是夢吧,否則那人怎會好好的大半夜跑到她房中呢?
若是真的,也早該被府上護衛發現了。

   紀初苓眼前浮現他一貫的那張冷面,想像不出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夜闖閨房這種登徒子般的行徑。

   紀初苓確定那是個夢之後,就更納悶了,她怎麼會偏偏夢到謝遠琮呢?

   竟會夢到一個男子進自己閨房,這也太……

   紀初苓自己寬慰自己,定是因為她總是遇到謝遠琮的緣故。
說來也是,為何近來她不管在哪,總是能遇上他?

   那人影時不時就眼前晃過,彷彿他很閑似的。

   而且他對待她的態度也讓人揣摩不明,想起種種,她目色迷蒙,心裡竄出絲難以言喻的滋味。

   品花宴的風波過去後不過兩日的光景,城中傳起了李府的消息。

   吳氏在房中自縊了。

   說法是吳氏自丈夫死後,悲痛相思過度,患了失心瘋。
當日宴上之所以會安排人加害紀初苓,也是因為病中發瘋之舉。

   事發後,李府還給吳氏尋了大夫,可吳氏瘋病犯得厲害,攔不住傷了人,最後給關起來了。
沒想竟於當夜自縊了。

   孫女這事,衛國公原本是同李元征卯足了勁,絕不善罷甘休的。

   結果擺開了架勢剛要發難,一轉眼人都死透了。
而李元征態度放的卑亢,最後對著一具屍體也無法再多追究什麼了。

   且說李元征二子李存疏當日也被發瘋的吳氏打咬了。
吳氏瘋癲狀堪比惡狼,李存疏傷得不輕,日前治著傷已被送出京去,也不知暫去了哪處僻靜的外村療養。

   李府這事,旁人聽來如此,但傳進紀初苓耳朵,她自然知道是如何一回事。

   李尚書定是知道真相了,所以暗中將吳氏給處理了,把那醜事隱了下來。
至於李存疏,再怎麼說也畢竟是親子,他決定將人送離望京已是不易了。

   總歸吳氏沒了,念及李襄婉,紀初苓覺得李府這事比起赤.裸裸的掀開真相,到此為止也尚可接受。

   但令人驚訝的是,在吳氏死後三日,李府這事才漸漸有些淡下去的時候,京中話頭又轉了風向,把李府之前的說辭全部推翻了。

   不知誰從何處將真相傳了出來。

   說是紀家二姑娘無意得知李府那樁醜事,不懼惡勢欲揭露真相,望替枉死的李昊找回公道。
因此吳氏與李存疏才會按耐不住要害她性命。

   如此說來,吳氏既沒有失心瘋也不是自縊而死。
李存疏也沒傷,隻是被李元征送出去避風頭的。

   這事傳得比之前更熱鬧了。
看似都在說她果敢正氣,實際則借著她做了個幌子,由此把李府的事詳詳細細抖了個乾淨出來。

   不知究竟的人聽起來,彷彿像是衛國公府為了替紀二姑娘出頭,重挫李家,所以私下故意散播的。

   這顯然是有人在暗中刻意操作,隻是究竟是何人所為,有幾番目的,卻一時難以明瞭。

   她獨擔心李襄婉,去信幾次,怕被攔還都找人偷偷遞的,但都沒有反應。
隻最後封得了回音,讓她別再打擾。

   紀初苓經過此事,心生諸多感慨。

   她起初小心翼翼,害怕不留神牽動什麼變了格局。
但從各個方面來看,這世已經同前世發生太多的改變了。

   她驟然意識到,從她回來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不會再沿著當初的軌跡而去。

   便是那張龍椅今後會不會換了人坐,誰又能說得準呢。

   ……

   這日上朝,謝遠琮身著官服,默然立于殿下。

   他往李元征原本的位子看了眼,依舊是空的。

   李元征兩日未朝,昨兒就說是告病了,而且似乎真的病得不輕。

   據他的人回稟的消息,李存疏出城後沒多久,途徑山道時連人帶馬車全翻下山去粉身碎骨了。

   品花宴當日他帶人前去李府施壓,是打算徹底掀去李家一層皮的。
誰讓那群螻蟻有膽敢去動他那小姑娘。

   然而之後的一連串,連他目前也不知道是誰的動作。

   李元征為保全李府殺吳氏遠放二子,可最後卻依舊被人把底都揭出來了。
李元征再得知了李存疏的死詢,這病決計輕不了。

   李元征遭這擊重創是不可能再起來了,戶部很快會被洗牌。
那暗中之人手段確實極狠,一絲活路都不給人留。

   這其中,就連紀初苓與他也成了被利用的一環。
那幕後之人的手段很高明。
戶部這塊香餑餑空缺出來,誰不眼饞,各方都必然趁此機會往裡鑽。
而他再混於其中悄無聲息地往裡填人。

   依舊是揪不出來的。

   這早朝上的,一個個都光盯著戶部尚書的空位各懷心思,蠢蠢欲動。
下了朝後,各官散去,謝遠琮也正要離開,卻忽然被人喊住了。

   “謝大人留步。

   聖上近旁侍奉的內侍正端著拂塵,持於身前,笑著小碎步朝他走了過去。

   謝遠琮沖其頷首:“衛公公可有事?

   那衛公公將拂塵擱於臂上,引他往邊上去,說道:“留住謝大人,自是有事。

   說著他沖謝遠琮笑了笑,聲音聽來尖細:“謝大人雖年紀輕輕,卻當真好本事。
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竟能輕易就撫了聖上的怒氣。

   謝遠琮擡眸同他淡視一眼,自然知他說的何意。

   他在品花宴上翻出了鎮槐門的腰牌,聖上得知後確實生怒。
一是那並非聖上的旨意,他擅自動用。
二則是聖上早有言明,並不希望他身處鎮槐門一事曝露。

   皇上既需要明晃的刀槍,也需要暗藏的匕首。
隻不過上一世他這把刃隱了許久,眼下趁此現明於他來說未嘗不好。

   謝遠琮道:“此事早已與皇上告罪過了。
皇上聖明,未加責罰。
臣感念。

   衛公公聞言慢悠悠點了點頭:“所以說謝大人是真有本事之人,濫用皇上私衛,把鎮槐門與李尚書都耍著玩,奴婢還當謝大人死定了呢!

   言罷他哈哈笑了兩聲,提著拂塵拍了拍謝遠琮的胸膛。

   謝遠琮未動顏色,隻道:“謝公公關心。

   衛公公擺手:“噯,謝大人剛上任不久,奴婢自然是要多關心的。
謝大人這般大膽竟還能全身而退,奴婢佩服。
奴婢想著謝大人這身本事,聖上不多加委以重任,豈不可惜了。

   說罷,他從懷中抽出一封信,遞至謝遠琮面前。

   謝遠琮瞥了眼,眼中溫度緩緩降下。

   “這又是何意?
衛統領?

   衛公公把信拍在了謝遠琮的胸口,笑起來,眼角折了一疊的皺紋。

   “關心下屬嘛,奴婢特地找皇上討得好差,門裡誰都不給,隻念著您謝大人呢。
皇上也點了頭的。

   謝遠琮靜默片晌,擡手將信封中紙張抽出,掃視到上頭一長串的名單。

   衛公公眼底滑過一抹精光,言道:“奴婢同皇上說了,謝大人之才不可多得,自當替聖上多多分憂。
舉手之勞,謝大人也不必言謝,好好把握機會才是。

   “對了,聖上還說了大人隻管放心辦事,辦成前就不必回京了。

   謝遠琮亦回視一笑:“衛統領急了一些。

   這是礙著他痛處了,才在背後陰了這麼一手。

   衛公公撫著拂塵話鋒一轉:“侯爺身子可還好?
小侯爺得空也替奴婢問候一聲。
侯爺的情況咱們都清楚不是。
鎮安侯府今後還是得靠大人您了。
好好辦吧。

   說完他便留了謝遠琮在原處,轉身碎步回去了。

   謝遠琮目視著大內侍的背影遠去,掩下自身暗湧的殺氣,把紙張疊回後整整袖口,負手離開。

   望京城的天氣漸漸由熾熱轉涼,當琳琅院中枝葉泛黃,不知覺間落了一地時,秋意也已經濃了。

   秋露見起風了,就拿了衣裳給姑娘披上。
姑娘在院中坐了一整天了,看樣子手裡繡的如意也快完成了。

   就在前兩天,說是外祖母忽然病了,她明日得要隨母親去一趟甯國公府。

   大哥也會去。

   外祖母但凡病了,便會咳嗽的很厲害。
以前得空去甯國公府的時候,她也會繡上這麼個小錦袋,好讓大夫將有效用的藥草放進去。

   擱在外祖母身旁就能緩解許多。

   紀初苓繡完最後一針,斷了線,才發覺自己雙手涼涼的,攏了攏衣裳。

   自之前那些亂糟糟的事都了了後,紀初苓這幾月來如願過起了她安穩平靜的小日子。

   而李家早已一落千丈,戶部尚書更是換了人做。

   至於紀正睿,好了大半能下床能走了,卻跟變了個人似的。
自那後特別安分收斂,更是見了她就躲。
一點也不會惹眼煩。

   隻不過這日子又好似太清靜了些。

   那位此前時不時便會在她眼前晃悠一下的謝小侯爺,這幾月來卻如同徹底消失了一般,連片衣角的影子都沒有再出現。

   紀初苓捏著錦袋出神,自己都沒發覺自己暗暗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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