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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寵妻日常》第4章

攝政王寵妻日常 微桁 3439 2024-05-25 17:01

  第4章 改變

   紀初苓跪坐在床邊,目光一直牢牢地鎖在哥哥虛弱的面容上。
直到紀郴緩緩地睜開了眼,才終於沒忍住伏頭哭了出來。

   她對大哥一直心懷愧疚。

   娘親說的沒錯,大哥是她所害,是她連累大哥無法行走前程盡毀。
否則這般玉樹朗月的人,又怎會隻能終日窩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
可大哥真的從來就沒有怪過她,還說隻是一雙腿而已,能換得她安安好好,別提多值。

   前世她甚至想過,是不是因為那日她出了事,所有人都忙著照顧她,大哥才會突染重病都無人覺察。
她才是連累大哥病重而亡的人。

   可是如今她回來了,大哥也沒事了。
這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紀郴醒後,看著屋中的情形尚不太明白,想要說什麼時,才發覺喉中像是灼著火。
他見母親紅著眼,就連楊大夫也在,便多多少少了然了些許。

   待看到紀初苓伏在床沿顫動不停的肩膀,他淺笑著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寧氏這一晚上,也不知被嚇了幾次。
兒子腿腳不便,身子骨自然也會差些,但一直都還是好好的,從未突生過什麼惡疾。
而且她們發現不對勁時,兒子身旁竟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楊大夫說,再晚上一時辰,就連他也無力回天。

   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
她拭幹淚謝過楊軻,又安撫了兄妹兩句,便去院子裡吩咐下人備水和粥點。

   楊軻見紀郴醒了,伸過手來搭了下脈,沒說什麼便將置藥的瓷瓶和長針都收了起來。
然後起身看著寧氏出去的背影,微微皺了下眉,像是在躊躇著什麼。

   紀初苓這會已經止了淚,擡頭朝哥哥扯了抹笑出來。
她想念了太久也壓抑了太久,可哥哥沒事是好事,再哭個沒停當真要不成樣子了。
但當她正要跟楊大夫道謝時,卻敏銳地發現楊軻臉色古怪,還似乎欲言又止。

   紀初苓的目光一下子清警起來。

   “楊大夫?
我哥哥的身子可還有什麼不妥?

   楊軻聞言看向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紀初苓,心想這兄妹倆的感情確實好,否則當初也不會打動嫌麻煩的他來給紀郴治腿。

   隻是麻煩啊……果然還是麻煩。

   “沒事了。
其他要注意的……也沒什麼,我去跟夫人提一提吧。
”楊軻稍顯不耐地撓了撓額頭。

   紀初苓手心緩緩攥起,楊軻的態度,更加證實了她的所想。

   楊軻收拾完東西正打算出去,卻不知紀初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三兩步就攔在了他跟前。
明明是小小的個頭,可仰起頭與他對視的眼卻清澈無比,甚至有那麼一瞬的壓迫感。

   目光彷彿能從他雙眼直洞穿到心裡頭,透析他的隱瞞。

   ……

   楊軻從衛國公府出來時,尚有些迷糊。
他怎麼下意識就說了呢?
這種事情說與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聽又有什麼用?
可當時紀初苓那雙眼看過來時,不知怎地,他就覺得這件事,是能夠告訴她知曉的。

   說來也怪,一段日子沒見,怎麼今兒覺得這紀家的二姑娘同以往不大一樣。
雖然仍是那麼乖乖巧巧的,卻給人一種道不明的感覺。
許是因為被擄走和紀郴的事情,受了些刺激吧。

   楊軻雖也就二十出頭,卻跟個老人似地背了手沿著長街走,搖搖頭歎了口氣。

   紀郴這哪是什麼突發的重病,就是一個毒字啊!
所以說這些大戶人家高門深宅的,醃臢事最多不過了。

   他一向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是個有醫者仁心的郎中,也沒什麼救死扶傷之心,不過沉迷醫道罷了。
而且他還極怕麻煩,所以一般不看診。
特別是身居這京城的,遍地都是惹不起的勳貴,高門大戶裡頭十有七八都是這種那種不能對外言道的事情。

   他是個嘴快的,若真看診,結果不是憋死他,就是將各種事情傳得滿城皆知。
無論哪個都得要命!

   鐘景隨主子離開衛國公府後,在街頭等了好一會,總算是看到楊軻出現了。
他朝楊軻揮了下手道:“楊大夫!

   楊軻想得入神,被鐘景嚇了一跳,擡頭便見長街盡處,高頭駿馬上謝遠琮面上無甚表情的向他看來。

   “我說小侯爺啊,嚇人可不好……”

   “怎麼樣了?
”謝遠琮問。

   什麼怎麼樣了?
楊軻納悶道:“紀二姑娘?
沒什麼啊。
哦,倒是那紀大公子突然出了點狀況,不過好在有我,所以也沒什麼。

   是嗎?
那她也就不會難過了。

   謝遠琮嘴角下意識微揚,說了句鐘景送你回去,便拉韁策馬往鎮安侯府而去。

   關於紀郴,楊軻本還想多說兩句,可謝遠琮身影轉眼就消失了。
他眉頭擰成了個結,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這一大晚上忙活的!

   小侯爺在這等著,就為讓鐘景送他回去?
不對吧,那難道是為了問紀家的事?

   “楊大夫,爺讓我送你回去。
”盡責的鐘景拍了拍馬背。

   楊軻也不想了。

   小侯爺從來就是個看不透的,他一直都知道。

   外人卻隻道謝侯之子是個無能的莽夫,直到去年小侯爺一鳴驚人,這話才消停了。

   反正不管是紀家還是別的,都不關他什麼事。
畢竟,光是鎮安侯府的那點事就足夠他憋了。

   “走吧。
對了小侯爺答應送我兩壇春風醉的,你明兒可記得早些給我送來!

   ……

   琳琅院裡忙忙碌碌了好久一陣子,才總算有了一些夜晚的樣子。

   當身子整個浸入暖和的浴水裡,紀初苓才放鬆下來,體味到一絲重獲感知的喜悅。

   手臂的傷口不能沾水,秋露便擰了帕子替姑娘擦拭。
一想到剛剛替姑娘褪衣物時,看到姑娘往日裡嫩玉似的膝蓋和腿上,都有好些處淤青,秋露又沒忍住輕輕抽噎起來。

   見紀初苓看來,秋露又趕緊忍了回去,說道:“姑娘真厲害。

   姑娘生得嬌,平日裡磕著碰著都要落淚珠子。
可今天這麼嚇人的傷口,姑娘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而且看起來也不害怕,姑娘真勇敢!

   紀初苓隻是笑了笑。

   娘派了她身邊的錦梅和錦蘭過來,這兒用不著秋露守著,紀初苓見她今日也受了不小的驚嚇,便將其攆去休息了。

   而後身子一低,將半張臉埋進了溫水裡。

   原來前世哥哥是被人害死的啊……

   但這事卻無人知曉,任由那奪走哥哥性命的兇手逍遙快活。
可是哥哥性情好,因為腿腳不便,也很少露面,那在這個宅子裡,究竟是誰會想要對哥哥下手?

   太惡毒了!
紀初苓氣得在水裡吐起了泡泡。
這點小習慣,倒還是滿滿的孩子性子。

   若說衛國公府最疼她的人,便是她祖父衛國公了。
因為這層原因,她沒少遭長房的姐妹嫉恨。
若說是她被下毒,那可就好理解多了。

   祖父從小就極寵她,似乎不論她做什麼,做得如何,輕輕鬆松便能討得祖父歡心。
便是偶犯小錯,祖父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以至於小時候,她一直不知道祖父其實是個極有威嚴的人。
直到後來看到了祖父對長房姐妹的嚴厲,對他人的不苟言笑才有些明白過來。

   她當是因為自己的乖巧率性討祖父喜歡,可後來才從母親口中得知,原來是因為她的眉眼模樣,長得與祖母極其神似的緣故。

   祖父同祖母伉儷情深,隻可惜祖母去得早。
娘說她是得了祖母的庇佑,總是提醒她,要記著多在祖父跟前盡孝。

   自大哥壞了腿之後,母親待她的態度就轉變了許多。
紀初苓想過,若不是祖父寵著自己,母親恐怕會更嫌她。

   前世她落了病根身子虛,在大哥死後更是不愛與人往來,性子越發軟懦好欺。
莫說母親不喜,如今回想來,自己也不甚喜。
不過也許是她的性子打小就像著爹多些吧。

   紀家二爺的好脾氣是眾人皆知的。
不是紀初苓垮自個兒爹的台,若是沒有娘,她懷疑爹可能連二房的下人都治不住。
從小紀初苓的耳朵裡就聽著娘嫌爹沒出息,又懦弱不爭,就連這清閒雜差還是靠祖父替他謀的。

   與爹相比,大伯的能耐就大多了。

   紀淩鋒在朝中身居要職,早些年獻計西北旱災,立了大功,還得了皇上禦賜嘉獎。
大伯這些年來仕途攀升,想巴結的人自是不少。

   紀初苓與長房往來的少,畢竟三妹紀雲棠對她的敵意那都是掛在臉面上的。
大姐紀妙雪雖客氣友善,可她總覺得與她相處起來不那麼舒服。

   長房一兒兩女,紀妙雪是姨娘王氏所出的。
紀家納妾的規矩嚴,長房也是因為大夫人賈氏的肚子多年沒個動靜,才納的王姨娘。
可偏就造化弄人,王姨娘才剛納進來不久,賈氏卻診出有孕了。
也就是長房嫡子二哥紀正睿。

   其實大伯與爹本就不是一類人。
她後來聽說,大伯原來早早就站了榮王一派,並與之謀事多年。
這事怕是連祖父都不知道。

   後來幼帝登基,榮王暴病身亡,衛國公府也因此被牽連了,落了個抄家誅首的下場。
好在那時兩房已經分家,沒牽累到爹娘身上。

   紀初苓蹙眉回憶了一下,似乎正是今日救她的那位未來的攝政王爺親自處置的。
想起聽傳到的那些可怕場面,紀初苓微打寒噤,擡頭出了水面。

   這世若提醒大伯不成,也定要記得與大房劃清一些才是。

   雖然娘總說爹是個沒用的,可她覺得,隻要這一世爹娘能好好的,哥哥好好的,便比什麼都重要。
前世她久病纏身,更是心系非人,白白辜負了她這韶華年歲。

   既然重新來過,這一次她所擁有的,定會牢牢地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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