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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寵妻日常》第56章

攝政王寵妻日常 微桁 3755 2024-05-25 17:01

  第56章 自請命

   這群大多數鬧哄哄不得主意的要臣們,見聖上動怒,皆是心驚,先齊刷刷跪下求息怒要緊。

   此時不知是誰壯著膽子開口進言。

   說韃羅眼下不過隻是在邊關叫囂,此等蠻族擾境,本就不足為懼。
當務之急,是即刻派遣將領前往,鎮定人心,守下郡城。

   再將蠻族從被攻破的郡城中趕出去,彰顯大夏國的威儀。

   至於帶軍者誰?

   自然是鎮安侯了!

   鎮安侯聲名赫赫,有領軍之大才,此番由他帶兵破敵,再合適不過了。

   一群亂了神的官員被提醒,才想起這麼個人來。

   對啊,還有鎮安侯呢!

   這個平日裡幾乎連面都不露的鎮國大將軍,他不去誰去啊。

   以前侯府沒落時,這個鎮國大將軍就沒被放在眼裡。
而如今,卻是因為謝遠琮的緣故,這鎮安侯不得不被眾臣放在了眼中。

   不管是因他以前赫赫戰績還是因為眼下的京中形勢,此意一經提出,眾臣皆齊聲附議。

   鎮安侯如今也年事已高,又多年安居京中,再讓他領兵,贏了也就贏了。
若是此戰輸了,他們總算有機會往侯府與謝遠琮頭上踩上一腳了。

   “皇上,邊關戰急,為何卻不見鎮安侯?

   “是啊皇上,當年死在侯爺手中的韃羅將領,可是數都數不清啊。

   “蠻族被打得元氣大傷,全是鎮國大將軍的功勞。

   “韃羅小國大概是忘了曾經被打得痛哭求饒的記憶了。

   眾臣你一句我一句,意見空前的統一,卻吵得皇帝甚為心煩。

   若鎮安侯能戰,他還在憂心什麼?

   不過皇帝也因為眾臣之言,多琢磨了幾分。
鎮安侯雖說無法作戰了,但一直仍在軍營中校練兵士,想來領兵之能總還是有的。

   既然朝中無人,迫不得已也隻能他去。
有威名鎮著,總好過那些連戰場都沒上過的愣頭青。

   皇帝正暗中拿捏主意,忽然內侍通傳,說是謝大人來了。

   殿內集體靜了下來。

   康和帝頓時靈台一明。
他怎麼把鎮安侯這兒子給忘了,趕緊讓傳人進來。

   謝遠琮入內後,先向皇帝行了一禮,後視線隨意在眾臣身上掃視了一圈。

   除了以往的忌憚厭惡外,更多了暗喜與等看好戲的。

   康和帝趕緊喊著愛卿招呼了人起來。

   因謝遠琮是以文試入途,模樣斯文矜貴,又一身氣質文雅,書卷氣多過刀槍氣。

   是以他一時沒想起來,謝遠琮還是鎮安侯之子,從小也是在軍營中摸爬過的。

   謝遠琮立身垂首,開門見山。

   “皇上,臣聽聞下黎郡軍情險急。
蠻族膽敢侵我山河,此事但凡我大夏國子民都絕不能容忍。
微臣特來請命前往,願替皇上分憂。

   康和帝一愣,旋即今夜首次露出了喜色。

   鎮安侯是不能打了,可他還有個兒子啊!
上陣父子兵,有這兩人在,可謂穩妥大半了。

   眾臣沒想謝遠琮竟是趕著來自薦的,頓時省心了。
看不慣得多是盼著他倒楣,若是此回能死在下黎郡就更好了。

   最後謝遠琮以軍事要同聖上私下商議為由,讓皇帝將一幹臣子都趕出了宮去。

   眾臣也皆被皇帝下令封了口。

   殿中隻剩了他與皇帝兩人。
然而謝遠琮卻不提戰事,而是先奉上了衛公公的一幹罪證。

   衛內侍死在他手裡,他得先將此事做個交代。

   至於罪證,上頭有真亦有添頭。
皇帝看後是勃然大怒,招了鎮槐暗衛便要下令將衛統領捉拿。

   而謝遠琮卻已將赤金腰牌遞出,表明衛內侍已伏誅。

   皇帝視他一眼,雙眸幽暗不明。
半晌後朗聲一笑,出言讚賞,並命他領去衛內侍之職,鎮槐門此後全都交由他來統領。

   謝遠琮面色無波,收回腰牌謝過聖恩。

   皇帝本性善疑,他其中這點謀計皇帝自然也心如明鏡。
隻是衛內侍異心犯皇帝大忌,而他諸方能力又淩駕衛內侍之上。

   于皇帝來說,這個結果並無不妥。

   況且正值邊關戰急,這種小事也就沒必要再計較了。

   交代完衛公公的事後,便是下黎郡的事情了。
眼下殿中已無旁人,鎮安侯的狀況也大可明說了。

   謝遠琮當下直言父親身骨不佳,每況愈下,不宜勞簸,更是無法領兵。

   奪回郡城,他一人足以。

   最終眾臣聽說謝遠琮當晚與皇上一直商議到了深夜,待出宮之時,手中已領了聖喻。

   謝遠琮手持聖喻,出宮時仰望天際,卻不見半點星辰。

   他抽出鎮槐門統領腰牌看了眼。
康和帝此人疑心重,懼權不聚,忌功高蓋住。
若非父親如此的身體狀況,可能早就被他除了。
其實也正因此前無人將鎮安侯放在眼中,他才能尋機一步步往下走。
否則以帝王忌憚,他如何有機會獲得現在的權勢。

   而他更明白的是如何拿捏皇帝心思。
任權勢隻手遮天,也該讓皇帝覺得都是攏在自己身上的。

   鐘景駕馬而來。
謝遠琮上車,馬車直往軍營。

   前世此戰為韃羅六王子哈谷木所主導,其心腹大將克都魯是員猛將,阿姐當時帶軍苦戰,最後還是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可沒想之後卻陷進了埋伏身亡。

   他當時一得知就便往邊陲趕,卻仍是慢了一步。

   而阿姐遭伏身死,實則是自己軍中內部出的問題。

   此戰如今重演,他自是有所警惕與應對,不會重蹈覆轍。

   ……

   謝遠琮當天就回京這事,紀初苓就不知道了。

   然而就在她補了整日眠的第二天,卻也被二姨父二姨母給塞進了馬車裡頭。

   也不知鐘景到底同他們說了什麼,總之他們覺得有人帶著鎮槐門在嶺縣辦案,不那麼太平,讓她回望京去待著較好。

   看來她失蹤了半夜還是將他們給嚇著了。

   於是紀府的馬車就這麼被送出了嶺縣,合歸她這回也在嶺縣待了那麼久了。

   就在謝遠琮回京的第二日,紀初苓回到了衛國公府。

   回府時,也已是彎月高懸的時辰。

   在途中的這一整日,她總不時地會記掛起謝遠琮的傷勢。
她既不知道謝遠琮昨兒已回京,還入了趟宮,也不知他今日在軍營整軍。

   畢竟邊關戰事本就是機密,她又如何能得知。

   大概是因為之前補了眠的效果,當晚紀初苓雖然已洗漱沐浴過,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揀了本遊記,就支了肘在一盞燭燈下看。

   她慢悠悠地看著遊記尋困意,好半會才翻一頁。

   然而秋露作為一直跟在姑娘身旁的大丫頭,卻明顯感覺到姑娘有那麼點不對勁。

   秋露忍不住有些擔心。

   以前的姑娘才不會總是出神呢。

   可是她一問,姑娘就立馬否認,說她這明明是在看遊記,不是出神。

   秋露都不知該接什麼話好了。

   她燭芯都進來剪過兩回了,這遊記卻還沒翻過一頁呢。
這一頁的內容哪有這麼好看的?

   還有她在外間好像總能隱隱約約的,聽見姑娘時不時輕歎上一口氣。

   她問了,姑娘就說是遊記上記載之事令她唏噓。

   秋露愁眉。
這本遊記她以前就見姑娘看過,姑娘笑得可開心了,說新奇有趣得很。

   秋露覺得她身為姑娘的貼身丫鬟,理當關心姑娘究竟怎麼了。
結果最後,卻是紀初苓嫌了煩,將她趕了出去睡覺。

   這丫頭老是進來出去,問東問西的,擾得她眼花,連看個遊記都不能安生。

   秋露對此很心傷。

   不過天也確實很晚了,秋露本就是強撐著眼皮,姑娘這下將她趕去外間了,她隻好跑去抱了被子。
雖想先等到姑娘睡了,自己卻一不小心沒撐住,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屋內燭火一點點燃了下去,紀初苓再一次回過神來時,室內都已暗上了好些。

   都怪某人,她都覺得自己出神到魔障了。

   紀初苓歎聲氣,揉了揉額頭,將遊記合上便走向床邊。

   剛想坐下,眼前卻突然一花。

   身子下意識就繃直了。

   她怔怔地盯著面前人看,嘴唇翕合半晌沒出聲,暗道是否是自己魔障到出現幻覺了。

   因屋內燒得熱,小姑娘隻穿了件薄薄的寢衣。
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顯出一副傻愣愣的模樣。

   最近好像總是瞧見她這般呆呆的樣子。

   看見她,那些煩心之事轉眼就丟開了,謝遠琮一笑,向她走近。

   謝遠琮走近一步,紀初苓下意識就退開兩步。

   腦子裡蹦噠出幾個字——原來不是幻覺。

   他什麼時候都回京了?

   她心裡都還沒收拾好呢,他卻又這麼突然地出現在她眼前。

   重點是,他竟然又擅闖她的閨房!

   “謝遠琮,你為何總是……”紀初苓說著後背忽然貼上了什麼,話語戛然。

   不知不覺間她都退到床邊牆角去了。

   謝遠琮高大身影就罩在她身前,擋去了大半的燭光。

   紀初苓就這麼“自投羅網”地被困在了牆角與他的中間。

   “你躲什麼?
”謝遠琮低頭看著自己把自己困進去的小姑娘,眸色在屋內的燭光下特別的柔暖。

   介於上回他趁她不備親她的“劣跡”,紀初苓警惕的神經突突直跳,心道她絕不可能在相同的陷阱中踩跌兩次的!

   她擡手撐在他胸前,阻了謝遠琮的繼續靠近,直言:“躲你。

   大概是碰到了謝遠琮的傷處,隻聽他嘶得一聲,紀初苓就嚇得將雙手舉了起來,皺起眉頭。

   “我,不小心的……你的傷怎樣了?

   謝遠琮便趁機又探近了幾許,一手抵上牆角,勾起唇笑道:“好多了。

   紀初苓訥訥點了下頭,繼而看到他臉色不太差,遂心生疑慮。

   她納悶道:“楊大夫不是說你傷很重麼?

   傷重怎還能蹦躂到她的閨房來?

   謝遠琮唇角僵了一僵。
完蛋,險些就得意忘形了,他趕緊圓說道:“楊軻妙手,我身體底子又好,自然恢復得比尋常人要快些。

   紀初苓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實在是她從沒想過謝遠琮會做出裝傷重如此幼稚的行徑,所以最終還是沒有起疑。

   將這事給放下後,紀初苓覺得接下來,應該與他探討一下兩人此時這個距離的問題。

   然而一擡起頭,竟對上他的一雙漆黑亮眸,正一瞬不瞬得緊緊將她封鎖在內。

   其中有一種令她捉摸不透的濃烈情緒,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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