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頭一次見到捐幾十萬的。
”我感歎道。

　　老大爺側頭打量我，“咋地？
你們不是一夥的？
”

　　我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是，就是認屍的時間趕在一起了。
”

　　老大爺點點頭，跟我說話随意多了，“也是，我看你挺精明的，跟那個捐款的傻缺不是一類人。
”

　　傻缺……

　　我瞥了眼正擠出一臉不自在的笑，被一群老頭老太圍觀的唐風，認真的說：“他确實有點傻缺。
”

　　還想從看門老頭嘴裡套話呢，結果被人家套進去幾十萬塊錢。

　　許是有了共同的觀點，我順利跟老大爺攀談起來，不過十來分鐘，就把看門老頭的背景搞清楚了。

　　看門老頭姓劉，村裡的人都叫他老劉頭，家裡世代守着傀河邊上的義莊，接收傀河中的浮屍。

　　“你别看老劉頭整天樂呵呵的，其實他手上有點本事，不說别的，就說傀河中的浮屍吧。
”老大爺壓低聲音，小聲的跟我絮叨。

　　“從傀河裡打撈上來的浮屍大多很難找到家人，放在别處的殡儀館，十年二十年的都不見得有人去認領，但隻要送進老劉頭的殡儀館，不出半個月，他就能聯系到浮屍的家人。
”

　　“村裡人都猜測，他能看見鬼，能讓浮屍的鬼魂自己去聯系家人。
”

　　我露出一臉驚奇的表情，心裡暗暗點頭，老劉頭确實能見鬼。

　　老大爺問我：“你找到這裡來認屍，是不是也是你家人給你托夢，讓你過來的？
”

　　“别人也這樣？
”我問。

　　“對，來這裡認屍的大多是浮屍鬼魂托夢，認完屍，還得捐款。
”老大爺感慨說：“不過老劉頭倒也從沒把别人的捐款私用，都是用于殡儀館的日常維護，因為這個，他老婆沒少跟他吵架。
”

　　“他守着這殡儀館，有錢也不給家用，他老婆一氣之下，帶着孩子回娘家了，到死都沒回來，不過前兩天聽人說老劉頭的孫女回來了。
”

　　說到這，老大爺朝着老劉頭的方向大喊，“等等我，我也照相。
”

　　話落，拄着拐杖擠了過去。

　　我跟着看過去，樂了。

　　老劉頭的兒子正舉着手機，說要給拍照留念，到時候好把照片挂在殡儀館的榮譽牆上，讓所有來殡儀館的人都知道唐風的善舉。

　　唐風僵着一臉的笑，站在老劉頭旁邊。

　　别說，老劉頭還挺會。

　　我笑着跟葉明說：“咱們去老劉頭的村裡看看。
”

　　我掏出一張符，收了葉玲，順帶給唐風發消息，讓他去村裡找我們。

　　老劉頭住的地方叫小劉村，從村東頭出去，還有個大劉村。

　　小劉村人家少，村裡年輕人又大多在外工作，多是老人帶着孫輩住在家，年輕人很少。

　　老劉頭孤家寡人，住的還是老房子，但院子收拾的還算幹淨。

　　劉明按照我說的，把車停在村西頭的幹柴火垛後，跟我一塊站在老劉頭家的院外，納悶的問：“為什麼來這？
”

　　“我剛才跟那老大爺閑聊，他說老劉頭的老婆早年帶着孩子回娘家，到死都沒回來，前兩天老劉頭的孫女倒是回來了。
”

　　我幽幽道：“老大爺從頭到尾都沒提過老劉頭有兒子啊，你們說，跟着老劉頭一塊過去，拿合同拍照的那個，真是他兒子？
”

　　劉明沉默幾秒，“你刨根究底，是想替唐風把五十萬要回來？
”

　　“不，我就是覺得這老頭不對勁，我想看看通過他能不能見到那所謂的傀河河神。
”我說。

　　當初，我選擇來傀河，是因為許則然告訴我，傀河河神說葉玲的屍體在這裡，但黃老太爺又說傀河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