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啪一聲飛出去打在牆壁掉落。

　　接着葉凡還嘩啦一聲把飯菜全部掃向門口。

　　幾個瓷碗盤子當當碎裂。

　　菜肴米飯也灑在地上。

　　一地狼藉。

　　“啊――”

　　“爸爸，我不吃肉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吃肉了！
”

　　看到葉凡動手，霏霏馬上尖叫一聲，從凳子走下來退後，還捂着腦袋惶恐出聲：

　　“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吃肉了，你不要打我。
”

　　她退到了牆角裡面瑟瑟發抖，以為葉凡馬上會大打出手。

　　“霏霏，沒事，我不是生氣你吃肉。
”

　　葉凡見狀心疼不已，忙安撫霏霏一聲：

　　“你先進去一會，我跟媽媽說會話。
”

　　他把霏霏先送入了房間。

　　霏霏害怕地躲入進去，但關門時還是咬牙哀求：“你不要打媽媽。
”

　　“放心，放心，我不會打媽媽。
”

　　葉凡再度安撫一聲，關好房門轉頭望向了淩安秀。

　　他對行屍走肉一般的女人喝道：“你幹什麼？
連自己女兒都要毒死？
”

　　他已經恢複了敏銳，嗅到了紅燒肉和青菜肉汁裡蘊含的毒素。

　　這一頓飯如果吃下去，一家三口就全挂了。

　　“為什麼？
為什麼？
”

　　聽到葉凡的質問，淩安秀整個人瞬間崩潰了：

　　“我們活不下去了，我們沒有希望了。
”

　　“你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嗜酒爛賭，不僅把整個家輸個精光，還把我們也輸了出去。
”

　　“我遭受陷害被家族驅趕出來，還被迫嫁給帶着霏霏的你。
”

　　“雖然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甚至極其厭惡你，但我真想為了霏霏把日子過起來。
”

　　“我也一直以為你會改變，就算不為我，也會為你女兒改變。
”

　　“可你沒有，一點都沒有，這麼多年，一直是爛泥扶不上牆！
”

　　“嗜酒、爛賭、還家暴，打我，打霏霏，打我出氣就算了，霏霏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

　　“你前些日子還答應過我和霏霏，給你湊錢還完賭債就再也不賭了。
”

　　“我相信了你，砸鍋賣鐵，不斷賣血，還跟夜店低價簽了三年，湊了二十萬給你還債。
”

　　“我們做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醒悟，不要再爛賭下去，讓這家有一絲希望。
”

　　“可沒想到，你嘴裡說改過自新出去打工，轉身又跑去跟人對賭。
”

　　“還欠下一百萬！
”

　　“一百萬啊，你拿什麼還，我們拿什麼還，還不起的。
”

　　“與其我們母女倆被人抓去羞辱，還不如一起死了解脫苦海。
”

　　“你為什麼不讓霏霏死，為什麼不讓我死？
”

　　“是不是怕我們死了，沒有人替你還債？
”

　　淩安秀此刻對葉凡不再畏懼了，歇斯底裡吼叫了起來，發洩着全部情緒。

　　我他媽的就不是葉帆！

　　這些事跟我沒半毛錢關系！

　　葉凡差一點就吼了出來。

　　隻是他知道，這樣一吼，隻怕淩安秀母女尋死的更快。

　　跟唐若雪的相處日子中，葉凡早已經清楚，女人崩潰或情緒失控時，是不能講道理和解釋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女人情緒，順着她性子來緩解沖突。

　　否則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你别哭，别哭，别吓壞孩子了。
”

　　葉凡代入葉帆角色輕聲勸告：

　　“都是我的錯，我不對，你放心，這事我會解決。
”

　　他語氣很是誠懇：“絕對不會讓你們母女被抓去抵債的。
”

　　“你會解決，你拿什麼解決？
你解決的方式不就是賭嗎？
”

　　淩安秀淚如雨下吼着：“你今天要麼打死我們娘倆，要麼給我滾出去！
”

　　“滾，給我滾，滾出這裡。
”

　　被壓迫這麼久，她發洩着全部情緒。

　　“好，好，我滾，你不要哭了，不要生氣了，葉帆不會再造孽了。
”

　　葉凡也沒有過多解釋，這時候說太多隻會火上澆油，因為淩安秀完全失望了。

　　等她情緒好一點了，他再跑回來醫治霏霏。

　　葉凡拿着錢包走向門口，但走了幾米又折回來。

　　他拿掃把細心掃着飯菜，準備拿垃圾袋裝好帶出去。

　　免得淩安秀一橫心繼續求死，或者霏霏撿起紅燒肉吃。

　　“砰――”

　　聽到關門聲，看到葉凡消失，哭成淚人的淩安秀一陣恍惚。

　　她以為葉凡會惱羞成怒打死自己，沒想到卻一臉認真打掃房間。

　　以前可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這人，真的變了？

　　“砰――”

　　就在葉凡提着垃圾袋要出去，房門外面就被人一腳狠狠踹開了。

　　“葉帆，把你老婆和女兒交出來給我們帶走。
”

　　“别想給我耍賴，我手裡可有一式三份的欠條。
”

　　“而且這橫城，就沒有人能欠我大金牙的錢不還。
”

　　一夥滿臉橫肉的壯漢簇擁着一個大金牙獰笑走入進來。

　　幾張擋路的桌子和椅子被他們一腳踹翻。

　　大金牙一米八個子，手裡玩着兩個鐵膽，龍行虎步，看起來非常強壯。

　　隻是呼吸卻比一般人急促，喘息聲混在淩亂腳步也能捕捉。

　　胸口更是一鼓一鼓跟蛤蟆呼吸一樣。

　　債主上門。

　　恰好開門出來的霏霏吓得鑽入淩安秀懷裡瑟瑟發抖：

　　“媽媽！
”

　　淩安秀臉上更加絕望，還無比後悔，為什麼不在廚房吃幾塊紅燒肉呢？

　　這樣的話，她和霏霏就能體面地死去維護最後尊嚴。

　　淩安秀已經能夠預見母女的悲催下車。

　　她也不認為葉凡會站出來維護自己。

　　每一次出事，他都是讓她們母女去面對去承受。

　　大金牙目光鎖定容顔秀麗的淩安秀邪惡一笑：

　　“呦，都在啊，你們這是準備好了？
”

　　他大手一揮：“行，我笑納了，來人，把她們給我帶走。
”

　　淩安秀梨花帶雨的樣子，讓他說不出的心動。

　　幾名手下噴着熱氣上前。

　　就在這時，葉凡擋在淩安秀面前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

　　“怎麼？
”

　　大金牙也不動怒，隻是冷笑一聲：“你要還一百萬？
”

　　“一百萬沒有，但可以用你一條命來還。
”

　　葉凡護着母女倆淡淡開口：“我想，你的命應該值一百萬。
”

　　大金牙獰笑一聲：“我的命？
我好端端的，什麼命？
你要殺我？
”

　　“啪啪啪――”

　　葉凡沒有廢話，伸出雙手，不輕不重拍了三下。

　　“啊――”

　　沒等一夥手下譏嘲葉凡裝神弄鬼，大金牙就臉色一白。

　　他捂着心口痛苦不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