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側頭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垂下眼。
等孩子流産的事情,真相大白的時候,她能順利的和他離婚,從此遠離嗎?
她隻想離婚。
車子已經開出了慕城市區,進入了城郊。
路邊也沒有路燈了,一片昏暗。
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睡得正熟,誰也不會想到,一場行動,正在暗暗的開展中。
一出市區,慕遲曜就戴上了藍牙耳機,開始不停的傳達命令,和營救人員進行溝通。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沉穩有力,中氣十足,讓人無條件的相信他,服從她。
言安希在一邊聽着,幫不上忙,也插不上嘴。
可是她就像相信,慕遲曜能把這件事,完全的做好,甚至是完美。
車子忽然緩緩的停了下來,慕遲曜也把耳機給取了下來,轉頭看着言安希,隻說了一個字。
“等。
”
而外面,營救行動已經展開了。
段醫生帶着一隊人,找到了他鑽出來的那個洞,把護士長,還有兩名小護士,救了出來。
這隊人立刻掩護着他們撤退,回到車上去。
與此同時,見人質都救出來了,另外一隊人收到暗号,拿着真槍實彈,一腳就踹開了樓房的門,迅速的沖了進去。
頓時,激烈的打鬥聲,在夜晚裡聽得格外的清楚。
光頭為首的一群小混混,在慕遲曜培養出來的手下,訓練有素的職業保镖面前,那麼的不堪一擊。
根本都不用開槍。
這群小混混,一個不落的,全部都活捉了。
整個過程,幹脆利落。
坐在車上的慕遲曜,望着前面,淡淡的說了一句:“可以走了。
”
言安希全程都是處于茫然的狀态:“走?
人都救出來了?
那群壞人……”
“都可以了。
”
慕遲曜話一說完,言安希忽然就打開了車門。
她不管不顧的下了車。
慕遲曜都來不及拉住她,看着她下車的背影,連忙也跟着下了車。
言安希已經往前面開始跑去。
“言安希!
”慕遲曜喊着她的名字,“你幹什麼?
站住!
”
她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慕遲曜的話一樣,一直頭也不回的往前面跑,而且還跑得越來越快。
慕遲曜皺着眉頭,低咒了一句“該死”。
然後他親自追了上去。
誰也不知道言安希要幹什麼。
保镖也不敢攔她,慕遲曜在後面追,他腿長步伐大,很快就追上她了。
慕遲曜一把拉住她:“言安希,你幹什麼?
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
萬一哪裡還潛伏着漏網之魚,傷到她怎麼辦?
這個女人,怎麼一點也不為自己考慮一下?
“你松手,我要去找那夥人,主謀是誰,是不是慕天烨,是不是……”言安希喃喃的說,“我必須要問個清楚!
”
現在,就是還她清白的最好時候!
她怎麼能錯過!
“會問出來的!
”
“我現在就要知道啊!
”言安希使勁掙脫他的手,“我等不了了,我的孩子不能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
”
她的聲音都嘶啞了,完全不顧周圍有多少人,隻顧對着慕遲曜大吼。
言安希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情緒到達了一個頂峰的時候,她完全壓抑不了心裡的情緒。
她隻想發洩,想呐喊。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暗暗的替她捏了把汗。
把慕先生惹生氣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而慕遲曜看到言安希這個模樣,卻頓時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了。
她的抑郁症,是不是又受到刺激了……
他擔心她還來不及,又哪裡還會朝她發脾氣呢?
“可是你急也沒有用。
”慕遲曜盡量的心平氣和的說,“現在這荒郊野外的,你打算就在這裡一直耗着?
”
“我管不了這麼多,我要知道是誰把段醫生他們抓走的!
”
說完,言安希再次就要往前跑。
她根本不知道那夥人被抓到了哪裡,但是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在前面,就在前面。
慕遲曜再次追上了她,一把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懷裡:“我幫你,言安希。
你乖乖的聽我的話!
”
他真的不能繼續放任她這樣下去了。
每一次,關于孩子的事情,她就變得格外的敏感。
言安希看着慕遲曜的眼睛,黑得如同這個時候,頭頂上的這片天空一樣。
但是偏偏,他的眼睛裡,又有着傲視一切的光芒。
她看着他,微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慕遲曜雙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扣在自己懷裡,擡頭吩咐道:“把為首的人,馬上帶到這裡來!
”
“是,慕先生。
”
為首的就是那個光頭,被雙手反綁在身後,嘴上也封了膠帶,押到了慕遲曜的面前。
光頭一看見他,就知道這肯定是主子,大人物,連忙“嗚嗚嗚”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慕遲曜一皺眉:“讓他說話。
”
“是,慕先生。
”
保镖快速的把光頭嘴上的膠布給撕掉,光頭一下子就大喊道:“饒命啊……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
甚至,都不需要保镖動手,光頭自己已經“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
“我招我招,我什麼都招,不要殺我,我錯了……您想知道什麼,盡管問,我一定告訴,不敢有半點的隐瞞!
”
慕遲曜向來最讨厭這種沒有骨氣的人。
暗地裡壞事做盡,一旦事情敗露,就完全不要尊嚴和臉面了。
他皺着眉,神色裡盡是厭惡:“什麼都招嗎?
”
光頭見他發話了,頓時點頭如搗蒜:“是是是,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隻要我知道,我全部都說!
”
這位男人,氣場強大,渾身都散發着貴氣,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昭示着他身份的無比尊貴。
甚至,他手下那群人,一個個都訓練有素,拿着真槍實彈,這哪裡是一般人能調動的精英隊伍?
慕遲曜懶得看那光頭一眼,隻低頭看着懷裡的言安希。
“這人在這裡了,你想問什麼,盡管說吧。
”
光頭眼力好得很,一看這男人剛剛還冷若冰霜,眼神犀利的,一跟他懷裡的女人說話的時候,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