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初笑了笑,把腳往回挪了挪,側頭看着厲妍:“媽,我要是在厲衍瑾先生前面結婚的話,到時候别人會不會說閑話啊?
我都嫁了,厲衍瑾先生還……單着。
”
“你……”厲妍有些驚訝的看着她,“你和顧炎彬,已經開始讨論結婚的事情嗎?
”
“是啊,他天天催我。
”夏初初說,“可是我想啊,我要是在厲衍瑾先生前頭結婚,到時候别人就笑話厲衍瑾先生了。
”
厲妍一聽,頓時熱烈的和夏初初開始讨論,她和顧炎彬的婚事。
之後,厲衍瑾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随随便便的吃點飯,就離開了餐桌。
夏初初看着厲衍瑾先生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明媚。
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看着厲衍瑾先生,都有一種想拉近距離的沖動。
可是……他這個人,已經屬于别人了。
他徹徹底底是别人的了。
“媽,我這輩子就跟定顧炎彬了。
”夏初初說,“結婚的事情,早一點晚一點都無所謂的,我們兩個都商量好了。
我回房間去拿點東西,然後就走了,他還在公寓裡等我回家呢。
”
她說完,就噔噔噔的跑上樓去了。
厲妍看着她,卻在想一些事情。
一旦沒有人看着她了,夏初初就仿佛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臉上的笑容全部都沒有了,眼睛裡也沒有了光彩,就連腳步,都沒有之前那麼的铿锵有力了。
夏初初微微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往自己房間裡走去。
房門沒鎖,她拉下門把,推門走了進去,然後轉身準備去開燈。
就在她伸手,準備去開燈的時候,一隻大手忽然從黑暗中伸了過來,擦過她的耳畔,直接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
夏初初吓出了一身冷汗,想驚叫,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她的手也從半空中垂落。
捂着她的大手,溫暖而幹燥。
她被強勢的扯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裡,有着她熟悉的味道,好像是從未遠離過一樣。
厲衍瑾先生……
夏初初的腦海裡,頓時閃現出這三個字。
是厲衍瑾先生,是他。
她所有的驚叫都被咽了回去,從開始的恐懼害怕,慢慢的平靜下來,心裡忽然就升起一絲苦楚。
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
厲衍瑾也沒有任何的其他動作,就這樣捂着她的嘴,一手從背後圈住她。
這樣的動作,拉近距離。
夏初初什麼都沒有再說,慢慢的平靜下來。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隻有彼此淺淺的呼吸聲,在耳邊萦繞。
周圍一片黑暗,夏初初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從未有人,讓她的心,跳得這麼快過。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打破這樣的甯靜。
也許,厲衍瑾想和她獨處。
也許,夏初初想這樣和他在一個空間裡,靜靜的待一會兒。
重溫曾經的一幕幕往事,不顧一切,回憶片刻。
夏初初想,這一次,她要忍住,不先開口說話。
她根本就沒有料到,回自己房間的時候,竟然會被厲衍瑾先生這麼的給埋伏了。
以前的時候,厲衍瑾先生常常會這樣,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先到她的房間裡來,然後她回房的時候,就可以看見他了……
可是現在,他和她,已經不是當初了啊。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靜谧環境,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夏初初的後背,貼着厲衍瑾的胸膛,感覺到了溫暖。
厲衍瑾的手圈在她的腰上,先是很緊很緊的勒着她,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放松,就準備要松開她。
可夏初初卻忽然握緊了他粗壯的手臂,不讓他松手。
厲衍瑾渾身微震,嗓音發啞,終于,他嘴唇一動,低低的喊道:“初初……”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夏初初卻已經有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了。
她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你……你。
有什麼事。
”
夏初初話音一落,厲衍瑾忽然把頭一低,埋在了她的頭發裡,輕輕的嗅着。
窗外夜風吹起,吹得窗簾微微浮動,氣氛微妙,而靜谧。
“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
”夏初初小聲的問,“我們不是已經,恩斷義絕,再不來往了嗎?
”
厲衍瑾輕輕點頭:“是。
”
“那……厲衍瑾先生,你還是出去吧。
”她說,“這是我的房間,你來錯了。
”
“你要趕我走,是嗎?
”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現在不該,以後也不該。
”
厲衍瑾握着她的肩頭,把她轉了過來,面對着自己。
黑暗裡,看不太清楚彼此的表情,但是隔得這麼近,可以看到對方的眼睛。
眼睛裡的情緒,一覽無餘。
“你覺得我為什麼要來你的房間?
”厲衍瑾說,“夏初初,你厭惡我,是嗎?
”
她看着他:“我沒有,你是我的厲衍瑾先生,我怎麼敢厭惡你……”
“還沒有嗎!
”厲衍瑾聲音一揚,卻打斷了她的話,“你看我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你以為我沒看出來?
”
夏初初搖頭:“我真的沒有……”
“夏初初,你這麼積極的撮合我和喬靜唯,是什麼意思?
是覺得以前的那些時光,讓你覺得非常的不舒服了?
”
厲衍瑾的話,讓夏初初越聽,心裡就越不舒服。
“我沒有,”她說,“我是覺得,靜唯姐她……才是那個可以配得上你的女人。
厲衍瑾先生,你太孤獨了,現在我不在你身邊了,應該有另外一個女人,陪你到老。
”
厲衍瑾卻冷笑一聲,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什麼心思,我很清楚。
初初,在我們這段被所有人不看好的事情裡,你覺得是我,對不起了你嗎?
”
夏初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似乎是……默認。
厲衍瑾直直的看了她好幾秒:“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好,好,夏初初!
”
“難道不是嗎?
”夏初初輕聲開口,“我和顧炎彬,本來就沒有什麼的,是你不相信我,親手,硬生生的,把我往他身邊推……”
“是你和他相親之後,兩個人一見鐘情,你就棄我而去,投向他的懷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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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這件事,是你在扭曲事實。
”夏初初說,“厲衍瑾先生,如果你想跟我說這件事的話,那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
她不願意再談。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都已經過去,已經成為定局。
改變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