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醫院。
在重症監護病房裡,看着病床上依然還在沉睡的言安宸,慕遲曜想,如果言安宸有一天醒來了,言安希會是什麼反應?
她會再也沒有什麼顧忌,活得恣意妄為,然後更加不受他掌控了嗎?
她會怎麼做呢?
慕遲曜不願意再去深想,轉身離開,又去了秦蘇的病房,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話。
他覺得……好像和秦蘇,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遲曜……”秦蘇看見他,那眼神立刻就變得像是無辜的小鹿,“你來了,我又盼了你好久。
”
“最近比較忙,你的傷口……好點沒有?
”
“醫生說,還要再住院,等拆紗布了再說。
”
“嗯。
”慕遲曜點點頭,“一切都聽醫生的。
”
他完全就好像是完成任務似的,和秦蘇在說話,不冷不熱,例行公事一般。
秦蘇心裡明白,所以也就更加不服氣了:“遲曜,我這一刀……是言安希刺的,我就白白的受了這一次欺辱嗎?
”
慕遲曜卻忽然沉默了,沒有回答。
秦蘇心裡一驚,越來越不甘心了。
“遲曜,你……你難道就要這麼縱容言安希嗎?
這一次,她可以刺我一刀,下一次,說不定,她就把我從樓上推下去了!
”
慕遲曜淡淡的回答:“她……不會。
她不是這種人,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
“可是刺傷我,是的的确确發生過的事情啊!
”
慕遲曜微微一皺眉,然後站了起來:“秦蘇,我想問你一件事。
”
他忽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讓秦蘇根本措手不及,不知道他想要問什麼。
“遲曜,我在和你說言安希傷害我的事情,你現在……又要轉移話題嗎?
”
“現在誰都不能和言安希計較,秦蘇,你明白嗎?
”
“為什麼?
難道……難道就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嗎?
”
慕遲曜搖了搖頭:“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不隻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
”
“那我就白白的挨了她這樣一刀嗎?
要是再偏一點,再深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
“這件事暫且放下,以後再說。
”慕遲曜眉頭皺得更加緊了,“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問你。
”
秦蘇咬咬牙:“什麼事?
”
“當年的事情,你和慕天烨的事情。
”慕遲曜說,“秦蘇,我不想查你,我比較希望……你能自己坦白。
”
他話音一落,整間病房,都變得無比的安靜。
秦蘇的心跳得很快,十分的慌亂。
查她?
坦白?
“究竟是我誤會了你和他,還是……”
“遲曜!
”秦蘇連忙打斷了他的話,“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怎麼可以這麼懷疑我?
到現在了,你還懷疑我?
”
“我隻是問問你,畢竟……當初鐵證如山。
”
那麼多照片,他無法不去相信。
後來,時間慢慢過去,他又有那麼一點想念秦蘇,就漸漸的覺得,他是不是誤會秦蘇了。
再後來,秦蘇忽然出現,他一時間就失去了理智,完全什麼都顧不得了。
直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才想着,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遲曜,我是愛你的,這一點,你到現在還不相信嗎?
你要我怎麼證明,我是真心實意愛着你的?
”
“那,你和慕天烨之間……”慕遲曜說着說着,忽然頓住,然後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了。
”
他也是覺得身心俱疲,所以看着秦蘇,直接就這麼的問了。
其實不該問的。
秦蘇看着他,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要失去慕遲曜了。
他對她已經沒有了那種熱情,也沒有了愛,完完全全隻剩下……敷衍。
是的,他在敷衍她,而且還是沒有用心的敷衍。
是不是……下一步,他就會和言安希一直一直在一起,生兒育女,幸福美滿?
慕遲曜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我先去公司了,秦蘇,你好好休養。
”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一點遲疑和猶豫都沒有。
秦蘇也沒有說什麼,直到慕遲曜走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就抱住了頭,大聲的尖叫起來。
在病房外面守着的宋堯,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破門而入了:“怎麼了?
怎麼了?
”
秦蘇隻是一個勁兒的尖叫,頭發亂糟糟的,一副已經崩潰的樣子。
宋堯見她這樣,又想起剛剛慕遲曜來過又走了,所以大概也就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
他就站在秦蘇身邊,一動也不動,最後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秦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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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别墅裡。
言安希本來是在客廳裡坐着看書的,關于設計方面的專業性書籍,結果夏初初一來,二話不說,就把她拉上樓,回到房間裡去了。
而且夏初初還鎖上門,神秘兮兮的樣子,讓言安希都跟着緊張起來了。
“初初,你……你怎麼了?
”言安希問,“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
“是的,而且是大事。
安希,我昨天不是跟你說,我要幫助你逃離這裡嗎?
”
言安希點點頭:“對。
”
“今天我去見了袁澈學長,然後我們商量了一下,想出了一個計劃,我現在是來跟你詳說一下的。
”
言安希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怎麼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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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你越快離開,就越好啊!
”
“真的要逃嗎……”
“當然是真的了。
”
見言安希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夏初初連忙說道:“安希,你這樣可不好。
你必須明确你的态度。
難道你還想繼續的在這裡待着,和慕遲曜這樣不死不活的糾纏着嗎?
”
“我想離開。
”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
言安希看着眼前這個唯一的朋友,眼神一動,歎了一口氣,握着她的手,細細的說了起來。
“初初,我一開始,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逃跑的。
雖然會有這個念頭,但隻是想想罷了。
我一直都更加傾向于,和慕遲曜斷得幹幹淨淨,再無瓜葛,然後灑脫的離開。
”
“可是那樣的話,誰知道會拖延到什麼時候,你才能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