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頓了頓,問道:“……現在就需要我做出決定嗎?
”
“不,不用。
”袁澈搖搖頭,“你可以好好的,仔細考慮一下。
”
言安希垂下眼,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你有選擇的權利,言安希。
我認為,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回頭,就……前功盡棄了。
”
客廳裡很安靜,偶爾會有馬路上的汽車鳴笛聲,傳到這裡來。
言安希好一會兒,問道:“袁澈,我可以用一個方式,聯系一下慕遲曜嗎?
電話,或者短信,都好。
”
袁澈點點頭:“可以,有辦法。
”
“謝謝。
”
袁澈站了起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吧,我很快就回來。
”
“好,我……我等你。
”
言安希看着袁澈,笑了笑,笑容裡,有一點讓人安心的力量。
袁澈也回了她一個笑容:“你是我的田螺姑娘,當然要在家裡等我了。
很快的,五分鐘。
”
袁澈出門了,言安希坐在沙發上,身形嬌小,幾乎要陷進裡面去了。
客廳裡點着燈,十分的明亮,但同時,也十分的安靜。
言安希就這樣靠在沙發裡,等袁澈回來。
她要聯系慕遲曜,她想和他說點什麼。
之前在準備逃跑的時候,她根本就不能和他透露任何有關的訊息,隻能什麼都不說,保持沉默,怕自己不小心說了什麼,讓慕遲曜察覺出來。
所以,關于她的離開,對慕遲曜來說,應該是措手不及的。
她不知道,在他知道她已經離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是震怒吧,不用想也能猜想到。
言安希歎了一口氣,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腹。
這裡孕育着一個小小的生命,前陣子,孕吐折磨得她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臉色很不好。
這個小生命,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她,她肚子裡還有孩子。
現在孕吐的反應已經不那麼強烈了,可是,她的小腹,已經不那麼的平坦了。
現在的言安希,如果穿稍微緊身一點的衣服,就能明顯的看到,她的小腹微微凸起。
随着時間的流逝,以後她的肚子,會越來越大的。
“寶寶……”言安希輕輕的說,“媽媽是想把你生下來的,隻是,你會沒有爸爸,隻有媽媽。
如果你可以回答媽媽,你告訴媽媽,你想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
“你的爸爸,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各個方面都是人中龍鳳。
可是媽媽太平凡了,不足夠和他并肩。
可是媽媽再平凡,也想要和你很多很多的愛。
”
“其實,如果為你考慮,我是應該把你生下來,交給慕家撫養。
這樣的話,以後你的人生,也會和你爸爸一樣精彩,站在人上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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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寶寶,媽媽想,媽媽不希望你有多麼的優秀,隻想你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長大,無憂無慮,不需要背負太多的責任,做一個普通人就足夠了。
所以,你還是跟在媽媽身邊,離豪門遠一點吧。
”
說着說着,言安希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酸了。
這個孩子,慕遲曜剛剛知道的時候,那麼欣喜,那麼快樂,那麼希望的這個孩子能夠盡快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當時,言安希見他這麼想要這個孩子,心裡何曾沒有柔軟過?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她生下這個孩子,秦蘇才能嫁進慕家。
她和孩子,都成了秦蘇走上慕太太位置的墊腳石,還是慕遲曜一手安排的墊腳石。
往事不堪回首。
言安希不願意再去回想過去的那些傷痛,真的,太傷人了。
公寓樓下。
袁澈走到附近的一家便利店,要了一張電話卡,還有一包煙。
他把東西拿好,慢慢的往回走。
袁澈走到樓下,擡頭看了一眼自己家所在樓層,亮着燈光,有人在等他。
忽然就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在籠罩着他。
袁澈的家境是非常好的,也算是一個富二代,但是不靠家裡,讀了法律系,當了律師,如今也能靠自己過得很好。
同時,他又身為校草,身邊形形色色的女孩子,非常非常的多。
可怎麼就對……言安希,有一種特别的感覺呢?
言安希暫時躲在他家裡的這幾天,他常常調侃,她是他的田螺姑娘。
洗衣,做飯,說話柔柔的,又不會太悶,很是聊得來。
袁澈摸着口袋裡的香煙,想了想,還是沒抽。
可能,他喜歡的,就是這種居家平凡的生活吧,和一人白頭到老,柴米油鹽,就已經非常滿意。
袁澈是一個沒有什麼野心的人,為人也比較和善,平易近人。
他回到公寓裡,言安希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他:“回來了……”
“嗯。
”袁澈點點頭,“我買了一張電話卡,你用這張卡聯系慕遲曜吧。
短信也好,打電話也罷,用完就剪碎扔了。
”
說着,他把電話卡給遞了過來。
“謝謝你。
”言安希說,“這樣真的可以嗎?
不會被發現?
”
“不能通話太久,二十分鐘以内吧。
我怕慕遲曜手下的人動作太快,會定位到你的位置。
”
“好。
”言安希牢牢的記住了,“我不會說太久的。
”
袁澈聽到她這句話,心裡明白,她是要給慕遲曜打電話了。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到陽台上去了,去抽一隻煙,緩一緩心情。
袁澈現在想起言安希和慕遲曜之間的種種,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也更加悔恨,他為什麼不早一點,接近言安希。
心疼她,憎恨自己。
看着袁澈走到陽台上去了,言安希捏着電話卡,走到自己的客房去了。
她把電話卡安裝進自己的手機裡,發覺自己的手有一點的抖。
看着撥号屏幕,言安希一個一個按下數字,慕遲曜的手機号碼,出現在了屏幕上。
他的私人手機号。
言安希忽然把手機放了下來,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外面有些微涼的風,把她給吹清醒一點。
慕遲曜總是有手段逼她,總是能讓她無計可施,他從來都是占據着主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