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夏初初,自言自語道:“怎麼有兩個女人?
”
緊接着,車上又下來三個人,都人高馬大,四處張望,行動十分可疑。
中年男子回頭看了三個人一眼,小聲的交流,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再次回頭看了言安希和夏初初一眼,又快又狠的說道:“不管了,幹脆兩個人都抓起來,免得搞錯。
甯可錯抓,也絕對不漏抓!
”
言安希聽到這句話,一驚,還來不及有任何的思考,中年男子和那三個人已經沖了過來,抓住她和夏初初就往車上帶。
遮陽傘瞬間從言安希手裡滑落,連同手機,一起掉在地上。
“你們幹什麼……你是誰……”言安希驚叫道,“放開,救命啊!
”
她才剛剛喊了一句,中年男子毫不留情的一耳光扇過來,打得言安希的臉都往一邊偏,好一會兒回過神來。
“敢叫一聲,撕爛你的嘴!
”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抓住夏初初的人忽然慘叫一聲,原來是夏初初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上。
另外一個人見狀,連忙就去扯夏初初的頭發。
“初初!
”言安希驚叫道,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剛剛中年男子說的話,連忙喊道,“我是言安希,我是,她隻是我的朋友。
你們放過她,抓我就好了!
不要打她!
”
“你是言安希?
”中年男子懷疑的看着她。
“是,我是,”言安希連忙點頭,“不要抓她,她是無辜的!
”
夏初初慌亂的看着她:“安希,你……”
言安希沖她搖搖頭。
“行,就抓言安希一個,放了這個女人,牙還挺利。
”中年男子說,“順便,就讓這個女人,回去報信,讓慕遲曜心裡有個數。
”
“對,省得我們還主動去聯系慕遲曜。
”
言安希聽着他們的話,還來不及想什麼,她已經被推上車了,毫不留情,額頭嗑在了車門邊上,疼得她眼前一黑。
她側頭看去,隻看見夏初初摔倒在馬路邊,頭發淩亂,看着車裡的她,嘴裡還在喊着她的名字:“安希……”
言安希沖她搖了搖頭,不知道初初看見沒有。
夏初初爬了起來,想來救她,可是車子一踩油門,已經開遠了。
夏初初根本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車子走遠。
言安希收回目光,很快,一個黑色的東西朝她頭上罩了過來,她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你們到底……”
“閉嘴!
”惡狠狠的話傳了過來,一個手刀劈過來,她徹底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夏初初看着越開越遠的車,知道自己根本追不上,而且這輛車的車牌也被遮擋了!
夏初初吓得哭了起來,跪坐在地上,看見不遠處言安希掉落的手機,連忙爬過去,撿了起來。
她細皮嫩肉的,在厲家完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厲衍瑾根本不舍得讓她做事。
現在膝蓋和手掌心,都在水泥地面上這麼一蹭,已經破皮,滲出血絲了。
夏初初卻顧不得這麼多,哆嗦着手,翻開電話薄,撥通了慕遲曜的電話……
總裁辦公室裡,慕遲曜的私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正在彙報工作的陳航連忙停下。
慕遲曜看了一眼,是言安希的号碼。
她打電話幹什麼?
她不就在秘書辦裡坐着嗎?
難道是她想通了,決定每天說十句“我愛你”,并且連說一個月,可是又不好意思當面和他說?
他接通電話,還來不及說什麼,話筒就已經傳出了哭聲:“我是夏初初,慕總,出事了……”
半分鐘過後,慕遲曜臉色沉得可怕,迅速的站了起來,往外走去,步伐十分快,而且……很亂。
向來沉穩的他,竟然亂了步伐。
陳航也馬上跟了過去:“慕總。
”
慕遲曜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竟帶了點點赤紅,隻是狠狠的按下電梯按鍵,才輕啟薄唇:“給我查!
是誰綁走了言安希!
”
聲音狠厲,讓陳航都忍不住一顫:“……是,慕總!
”
馬路邊,夏初初渾身還在發抖,看着手機和遮陽傘,害怕得蜷縮成一團。
忽然,一雙黑色皮鞋在她面前停下,剪裁得體的西裝褲包裹着修長的腿,貴氣十足。
夏初初一擡眼,看到是慕遲曜。
慕遲曜看着她,長腿一彎,蹲了下來,一字一句問道:“夏初初,這是怎麼回事?
”
“我……我和安希準備去喝奶茶,過馬路的時候,突然有一輛車停在我們面前……”夏初初的聲音都在抖,“然後下來四個人,就要來抓我們……”
“四個人?
記得樣貌嗎?
”
“記得。
”
“等一下你口述,然後讓人畫下來。
”慕遲曜說,“陳航,扶她起來。
”
他站了起來,低頭看着夏初初身邊的傘,還有手機。
那是言安希的東西。
陳航點點頭:“是,慕總。
”
陳航連忙去扶夏初初,可是有一雙手,更快的伸了過來,一把将夏初初拉起,抱在懷裡。
“厲總經理。
”
厲衍瑾緊緊的抱着夏初初,緊張的問道:“初初,哪裡受傷了?
”
夏初初搖搖頭:“我……我沒事,安希……安希出事了。
”
慕遲曜還在一直盯着手機和傘,陳航趕緊撿了起來,遞給了他。
他沒有接。
可是慕遲曜眉間的狠色,還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緊抿的薄唇,都在顯示着他,很憤怒。
這個時候,誰也惹不得他,也絕對沒有膽子敢惹他。
他側頭看向夏初初,眼神犀利:“這個時候,你們不應該是在公司的嗎?
”
“是我,都怪我。
”夏初初說,“我不該把安希叫出來的,如果不是我把她叫出來,她在公司裡好好的待着,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厲衍瑾見她這麼自責,也很是心疼:“也不能怪你。
”
“都怪我,你不要安慰我了,厲衍瑾先生,都是我的錯……”夏初初抽泣着,靠在他懷裡,一直掉眼淚。
一想起言安希被綁走的情景,夏初初就害怕。
厲衍瑾分析道:“你和言安希出來,都還沒有過馬路,就有人來了。
這說明,有人知道你們的行蹤,一直跟着你們。
或者更準确的說,是在跟着言安希。
”
說完,他看向慕遲曜。
“有人動她,很明顯就是沖着我來。
”慕遲曜點了點頭,說,“假如,她要是傷了一根頭發,我讓所有人都死!
”.Zx.
夏初初忽然低聲說道:“他們對待安希的時候,很粗暴,因為安希喊了一聲救命,他們就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我看到安希的臉都……”
夏初初還沒有說完,看到慕遲曜的神色,吓得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慕遲曜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們打她?
”
竟然敢打她?
他娶了言安希到現在,再怒再氣,他都沒有舍得動過手,這群人,居然甩手就是一耳光?
活膩了!
“你吓到她了,慕遲曜。
”厲衍瑾說,“這件事,又不是初初的錯。
”
“不,厲衍瑾先生,是我的錯,都是我。
他們說,不知道哪個是安希,幹脆把我們兩個都抓走。
安希說她就是言安希,讓他們不要抓我……”夏初初說着,越說越内疚,“都那個時候了,安希還在為我着想……”
這夥人,很明顯也很直接,表面上看着,是沖言安希來的。
而言安希能有什麼,值得有人這麼大張旗鼓的綁架她呢?
無非是因為她的身份――慕太太。
慕遲曜緊握着拳,面色陰沉:“那群人,還說了什麼?
”
夏初初回想了一下:“他們還說,就放我回去報信,省得還要主動聯系你……”
慕遲曜冷冷的勾起唇角,眉眼間一片戾色:“很好,已經有很久,有人這麼不怕死了!
”
他轉身就走,步伐如風一樣,光是背影,讓人看着都覺得害怕。
這一次,慕遲曜是動了真怒了。
厲衍瑾低着頭,看着懷裡的初初:“哪裡受傷了?
”
夏初初搖搖頭:“我沒事,隻是安希……”
“有慕遲曜在,言安希會沒事的,你放心。
”
夏初初看了他一眼:“厲衍瑾先生,差一點,我也見不到你了……”
夏初初說完,擡手擦了擦眼淚。
厲衍瑾看到她的手,聲音一緊:“你手受傷了?
”
也不等夏初初回答,二話不說,厲衍瑾彎腰将她抱起,又瞥見她膝蓋上的傷口,血肉模糊,還混着沙土和石粒。
“怎麼弄的?
”厲衍瑾又心疼,又生氣,“是那群人弄傷的?
他們不僅打了言安希,還對你……”
“不是,”夏初初搖搖頭,“他們想拖我上車,我就賴在地上,然後磨破了之後又去撿安希的東西,然後……然後就這樣了。
”
“我帶你去擦藥。
”
“厲衍瑾先生,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我可以自己走的,這點傷,根本沒有問題。
”
“不行,”厲衍瑾想也沒想就否決了,“你安分點。
先處理傷口要緊。
初初,做事情要分輕重緩急。
”
夏初初有些急了:“你覺得我是在鬧脾氣?
厲衍瑾先生,我沒有,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而且這裡是公司,你這麼抱着我,讓别人看到了,影響多不好?
”
厲衍瑾反問道:“難道你不是鬧脾氣?
”
“不是。
”
“初初,你這幾天有意無意都在避開我,我都知道。
我正想好好問問你,到底是怎麼了。
”
夏初初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要不是厲衍瑾先生這個時候提起,她都差點忘記了,她還在和厲衍瑾先生冷戰。
嗯……夏初初自己以為的冷戰。
實際上,她就是在鬧别扭,因為厲衍瑾先生要去見别的女人,要去相親了。
這麼一想,夏初初又委屈,又覺得害怕,又擔心言安希,幾種情緒一上來,她就低下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