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從夢中醒來,言安希發現自己在哭,連枕頭都哭濕了。
愛上一個人,需要勇氣,離開一個人,需要的是更多更大的勇氣。
言安希咬咬唇,擡頭看着眼前的慕遲曜:“你都能為秦蘇犧牲這麼多,這一次,忤逆爺爺又怎樣?
”
她隻想快去離婚,然後離開這裡,離開慕遲曜,這一輩子,再也不相見才好。
慕遲曜微怒的聲音響起:“言安希,說起離婚,你好像比我還着急?
嗯?
”
她一個字一個字,很慢很慢的說:“我希望,越、快、越、好。
”
慕遲曜眼眸一眯,十分危險的打量着她。
長長的走廊裡寂靜無聲,言安希忽然想起那一次,書房遭遇槍擊的時候。
他也是這樣,把她抵在牆上。
雖然當時,他也在生氣,可是那樣的生氣,是在關心她,責怪她,甚至後來,他不顧那麼多人在場,二話不說就吻了她。
慕遲曜忽然唇角一勾:“言安希,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處理好爺爺那邊,再和你離婚嗎?
”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也許,你怕和爺爺的關系,越來越惡化吧。
”
“這隻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
“是嗎?
那……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
慕遲曜的薄唇慢慢的上移,移到了言安希的耳畔邊,低聲說道:“因為秦蘇。
”
聽到這個名字,言安希心裡如果被碾壓過一樣,疼得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
慕遲曜看不見她的表情,也感覺不到她的傷痛,隻是在她耳邊繼續說道:“爺爺這麼讨厭秦蘇,就算我今天和你離婚了,把秦蘇帶回家來,也不是一件好事。
”
“因為……”慕遲曜說着,頓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感受到了言安希微微顫動着的身體,“這樣一來的話,我強行忤逆爺爺,隻會讓秦蘇不被爺爺承認,也不會被慕家待見,我不想她受這樣的委屈。
”.Zx.
言安希需要死死的咬住下唇,緊緊的扣着手心,才能讓自己克制,再克制。
哪怕她已經在渾身發抖了。
慕遲曜的話,永遠是傷她的,最好的武器。
“所以,言安希,你明白麼?
”慕遲曜的薄唇,幾乎是貼着她的耳畔,“這個婚,現在還不能離,我要讓秦蘇,風風光光的,嫁進我們慕家,嫁給我。
”
下一秒,言安希的淚水就要從眼眶裡,奪眶而出了,可是她忍住了。
哪怕她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
她用盡了生平最大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慕遲曜。
慕遲曜看着她,似笑非笑,唇邊的那抹弧度,真的是十分刺眼。
言安希幾乎是扭頭就走。
可是步子還沒邁出去,慕遲曜已經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扯了回來。
“去哪?
”慕遲曜冷冷的問。
他這麼問,言安希也面無表情的回答:“去公司,上班。
”
她隻能這樣面無表情的說話,她稍微松動一分一毫,那眼淚就會流下來了吧。
言安希不想在慕遲曜面前哭。
“上班?
”慕遲曜挑眉,“恐怕現在不能。
”
“都已經不用去民政局辦理離婚了,我還在這家裡,傻傻的等着幹什麼?
”
慕遲曜是她的劫,她躲都躲不掉。
也許命中注定吧,這個劫,還沒到盡頭,還沒有結束。
如果沒有慕老爺子這麼突然出現,或許……她已經和慕遲曜辦好離婚手續了。
“我讓你在家,你就在家!
”
慕遲曜扔下這一句話,強行握着她的手腕,十分霸道強勢的,把她拖進了主卧。
言安希差點被門檻給絆倒。
慕遲曜把她拖進來之後,腳尖微勾,一腳把門關上。
言安希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又發哪門子的瘋,隻好忍氣吞聲。
反正她就算是反抗,也沒有什麼作用。
慕遲曜這個人向來獨斷又自大,她越是反抗,隻會越激起他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言安希可以肯定,慕遲曜絕對是她見過的,占有欲最強的一個人。
慕遲曜一路握着她的手,直接把她拖到了卧室的床上,一甩手,将她扔在床上。
雖然說床上很柔軟,但是言安希這一摔,翻天覆地的,整個人還是暈了好一會兒。
但是,很快,她反應迅速的爬起來。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她心裡很明白,慕遲壓這樣做,十有八九……又是要發瘋了。
她不想再無情的被他占有身體。
她不是他發洩的工具。
慕遲曜看着她,那眼神犀利冷漠,身形高大,面對着言安希,仿佛就是一隻大灰狼,在看即将入口的小白兔。
言安希很恨的看着他:“慕遲曜,你又想怎麼樣?
”
他冷笑一聲,湊上前來,一隻腳擡起,半跪在床上,英俊的面容湊到她面前:“你覺得我可以怎麼樣?
”
“你禽獸!
”
“我對你,已經禽獸過很多回了,不是嗎?
”
言安希雙手緊緊的捂着胸前:“慕遲曜,你這一次要是還這樣對我,我就咬舌自盡!
”
慕遲曜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微微一怔。
随後,他很快就笑了:“咬舌自盡?
言安希,你這是在威脅我?
”
“你不要過來!
”
慕遲曜看着她,哼了一聲:“言安希,你不會這麼做的。
因為你還舍不得死。
你死了,你那躺在醫院裡的植物人弟弟,要怎麼辦呢?
”
言安希憤恨又絕望的看着他:“慕遲曜,你一定要把我逼到無路可走?
”
慕遲曜擡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頰:“言安希,其實你不知道,你也用你的方式,在逼我。
”
他之前就回答過她,如果沒有秦蘇,他是會和她在一起的。
前提是,他和她之間,沒有秦蘇的出現。
而現在的情況是,秦蘇已經回來了。
言安希偏過頭去,躲開了他的手。
他的指腹有薄薄的繭子,觸着她臉上柔嫩的皮膚,有些刺,也有些紮。
可這些感覺,哪裡及得上心裡的萬分之一?
慕遲曜看着她的側臉,慢慢的收回手,也離開了床,站在床邊。
言安希輕輕的咬咬唇,擡頭望着站着的慕遲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