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她,這是四年前就已經确定的事情,”慕遲曜說,“我一直都知道,隻是沒有放在台面上來講。
”
厲衍瑾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對她的喜歡,來得莫名其妙,但是又尤其的深刻,仿佛我已經愛了很久很久,愛得很深很深一般,可我和她的身份……”
“如果不是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我沒有失去記憶之前,是和喬靜唯在一起,我都要忍不住懷疑,我之前是和夏初初在一起。
”
“但,我和她又怎麼可能在一起。
她如果這次回來,留在慕城,我們又該怎麼去相處,怎麼去面對彼此呢?
靜唯心裡,肯定也會不舒服,”
慕遲曜聽着他這番發自肺腑的話,扶着額角,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沉默了一會,他忽然問道:“厲衍瑾,你覺得現在的甯靜,你想打破嗎?
”
“嗯?
什麼意思?
”
“厲家的平靜,你和厲姨的關系,你和喬靜唯的婚約,你和夏初初的藕斷絲連,這一切的一切,如果有機會,你願意改變嗎?
”
“改變?
怎麼改變?
”
“改變會帶來很多的後果,你會痛苦,會難以抉擇,會左右為難,會傷害一些人,但同樣的,你也可能會得到,你一直想要得到的。
”
厲衍瑾低低的重複道:“我想要得到的……”
慕遲曜看着他,總有一種沖動,想要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訴厲衍瑾。
但是不行啊。
這不是他說告訴就能告訴的事情,因為現在,夏初初不會同意的。
當初,慕遲曜的确可以随時都告訴厲衍瑾,但是他把這個機會,用在了夏初初的身上。
夏初初變成了知曉了一切的人。
而厲衍瑾,繼續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其實說起來,知曉了一切真相和來龍去脈的人,才是承受痛苦的人。
夏初初知道了所有,也承擔了所有的痛苦,在倫敦的四年,沒有誰知道她是怎麼去消化那些傷痛的。
慕遲曜當初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厲衍瑾,就是擔心厲衍瑾會承擔太多。
如果不是夏初初懷了孩子,并且堅定不移的要打掉孩子,慕遲曜也不會輕易的把真相告訴夏初初。
難怪有句話說,知道得越少越好。
慕遲曜隻覺得頭疼,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他也不知道要怎麼理清了。
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我想要得到的,都是不可能得到的。
”厲衍瑾站了起來,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慕遲曜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說了一句:“但是能遠遠的看着她,也比她遠在天邊要好吧?
”
“随她吧。
”
慕遲曜揉了揉額角。
事情已經變得相當複雜了,除了厲衍瑾和夏初初兩個當事人之外,其他人,能幫的,非常有限。
偌大的會議室裡,隻剩下慕遲曜一個人了。
他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拿出手機,撥通了夏初初的号碼,然後站了起來,走到了落地窗邊。
夏初初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而且,夏初初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的,在安希之後,你肯定會聯系我。
”
“是嗎?
那你猜對了。
”
“來不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我的确是需要考慮一下。
慕遲曜,别人不懂我,你總該懂吧?
”
“……懂。
”
“所以呢,其他的我們也不多說了,我到時候會回複你們的。
”
慕遲曜說道:“我隻是想問問你,是真正的回來,還是,隻參加婚禮。
”
“我……不知道。
”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你想過真正的回來?
”慕遲曜問,“其實你的想法是對的,你一個人倒無所謂,但是夏天,可以一輩子都跟你在倫敦嗎?
”
“這些我心裡有數。
”
“回來吧,給夏天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至于厲衍瑾,乃至喬靜唯,和你無關,是不是?
”
夏初初笑道:“你這是在勸我了。
”
“我隻是陳述事實。
有什麼放不下的,需要四年之久?
”
“如果你和安希愛而不得,你隻需要四年嗎?
”
“……”慕遲曜一時間,倒是被夏初初這句話給問倒了。
他低笑了起來:“夏初初,你真的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說實話吧,我想要你回來,是想要和你做親家。
你看夏天也大了,慕以言也大了,這件事,可以談談了。
”
“喲,喲,我沒聽錯吧?
當初你可一直拒絕我來着。
現在居然主動提出?
”
“是啊,我想的是夏天,不是你,不然你以為我一直勸你?
再說,我和安希的婚禮,需要兩個花童,一男一女。
男孩我們家有,女孩……缺少。
我看夏天正好。
”
“那我更要好好的考慮了,哎呀,慕家這樣的豪門,我是攀呢,還是不攀呢?
”
“攀吧。
”
夏初初哈哈大笑,沒有想到和慕遲曜聊着聊着,就這樣聊偏了。
其實有些話,也不用多說,點到為止。
該明白的人自然會明白,不明白的人,說再多也隻是白費口舌。
響鼓不用重錘。
慕遲曜和夏初初瞎掰扯了幾句後,才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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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或許,有些甯靜,是真的要被打破了。
如果說夏初初去倫敦,是逃避。
那麼,回來,就是真正的面對。
其實,逃避再久也是沒有用的,問題還是會擺在那裡,依然沒有得到解決的方法。
有情人未能夠終成眷屬,說起來,也真的是夠唏噓的。
但願,厲衍瑾和夏初初的遺憾,不要一輩子都在分離中度過。
對于厲衍瑾來說,想夏初初的時候,能夠偶爾見上一面,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别樣的恩賜了。
*
十天後,倫敦。
夏天屋外跑了進來,跑得飛快,讓她那齊劉海都變成中分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喊道:“媽媽,媽媽,有你的快遞!
”
阿誠正在修夏天的一架玩具木馬,見她跑得那麼歡快,不忘囑咐了一句:“慢點,别摔着了,很快阿誠叔叔就要把你的木馬修好了,到時候你可以坐了。
”
“我是幫媽媽拿快遞嘛。
”
“哪裡來的快遞?
”阿誠看了一眼,“你媽又買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