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曜在講話了。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聽着慕遲曜的發言。
慕遲曜剛剛說了兩句,感謝大家來參加他兒子的滿月酒,一邊的慕以言,忽然就不安分的開始亂動。
慕以言的衣服摩擦着話筒,聲音都錄進了話筒裡。
慕遲曜沒辦法,隻好停下來,看着慕以言,摸了摸他的頭。
慕以言擡着胖乎乎的小手,一直想要去扒拉着話筒,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言安希也無奈了:“他可能是好奇。
”
慕遲曜低聲說道:“好,你才是今天的主角,那我讓你來說,好不好?
”
下面坐着的人,都笑了起來。
安撫了一會兒,慕以言總算是安靜了,但還是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都好奇的看着慕遲曜。
“好,他終于不鬧了。
”慕遲曜的聲音再次沉穩的響起,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聲音裡帶着隐隐的笑意,“感謝你們的到來,再次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
”
在座的很多人,大部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慕遲曜。
慕總在他們心裡,一向是出了名的高冷,不近人情,而且不喜歡多說話,能用一個字表達的,從來都不會用兩個字。
可是現在,倒是完全颠覆了他們心裡,對慕總的固定印象了。
看來,成了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啊。
慕太太改變了慕總太多了,現在又喜得貴子,真是家庭和睦,可喜可賀。
慕遲曜看着下面的人,淡淡的開口:“我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我對各位到來的謝意。
今天是我兒子慕以言的滿月酒,我當爸爸了。
以前,我很難想象,父親這個角色,我該怎麼樣勝任。
”
“當孩子出生,護士把他抱到我面前來的時候,那一刻我忽然就懂了。
我非常心疼我的太太,她受了很多的苦,很多的累,才把孩子給生下來。
她是最偉大的。
”
當慕遲曜說出“偉大”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邊的言安希,眼神閃了閃,似乎有淚光盈盈。
但仔細去看的話,又沒有了,她和慕以言一樣,望着身邊講話的男人,眼神是愛慕的。
“都說孩子是愛情的結晶,我想是的,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錯。
”慕遲曜握着話筒繼續說道,“我和我太太,能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隻有我和她知道。
我愛她,非常非常的愛,比愛我自己……還要愛。
”
這是慕遲曜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這麼肆無忌憚的表達自己對言安希的愛。
他向來就不是一個張揚的人,低調内斂,成熟穩重,基本上不會跟别人表達自己内心的感情。
但是這一次,他卻這麼的做了,而且他還覺得,跟人家說,他很愛她的太太,是一件自豪的事情。
改變一個男人的,是愛情。
台上的言安希一點都沒有哭,眼眶都沒紅一下,倒是坐着的夏初初,忽然站了起來,捂着嘴巴,悄悄的離開了,腳步很快。
誰都不知道夏初初怎麼突然走了。
厲妍還特别奇怪的說:“咦,初初怎麼了?
”
厲衍瑾早在夏初初站起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看見了夏初初眼眶裡的淚。
他的心裡,瞬間就被狠狠的撞擊一下。
他最見不得夏初初的眼淚。
他有些按捺不住的想站起來,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不該去……多管閑事。
她已經成為了他的閑事。
這個念頭讓厲衍瑾坐立不安。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最終在聽到厲妍說初初怎麼了,他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理由。
厲衍瑾迅速的就站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初初怎麼了,我去看看。
”
然後,他匆匆的跑了,腳步急促,直追夏初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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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靜唯的手,隻碰到了他的衣角,沒有來得及拉住他。
這個夏初初!
總是喜歡整點幺蛾子出來。
她今天一天都讓厲衍瑾和她寸步不離,但是沒有想到,她還是沒有守住,還是讓厲衍瑾去找夏初初了!
喬靜唯氣得不輕,懊惱的收回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厲妍自言自語的說道:“初初怎麼了啊……這孩子,情緒怎麼這麼的不穩定,動不動就鬧别扭。
”
“是妍姐你寵壞她了。
”喬靜唯說,“初初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個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子。
”
厲妍回答道:“我就初初這麼一個女兒,厲家也就她最小,這……哎,最小的都是這樣的。
她别捅什麼大簍子就可以了。
”
喬靜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厲衍瑾心裡還是有夏初初的,所以直奔夏初初去了,并且第一個發現了夏初初的異常。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倒是沒幾個注意到,夏初初和厲衍瑾一前一後的出去了。
夏初初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安希還沒哭呢,還好好的呢,她倒是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倒也不是說感動,她隻是想了想自己,一股莫名的心酸,就從心底湧上來了。
慕遲曜可以為言安希改變這麼多,可以為她改變高冷的個性,在這麼多人面前,大方公開的分享說,他愛言安希。
多幸福。
慕遲曜說“偉大”的時候,夏初初其實就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是的,每個做母親的人,都是極其偉大的。
而慕遲曜後面的那番話,真的徹底就讓夏初初淚奔了。
為了不讓自己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失态,夏初初隻能跑了出去。
她一個人哭一會兒就好了,之後她就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沒心沒肺了。
夏初初跑出了大廳,厲衍瑾緊随其後。
而在幾十秒後,也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跟在厲衍瑾的身後,快步走了出去。
大廳裡的人,毫無所知。
夏初初也不知道,她的身後,跟着兩個男人。
她走出去之後,低着頭往角落裡走,隻想找一個不被人注意的地方。
她低聲的抽泣着,手裡攥着一張紙巾,已經皺巴巴的了。
她走到角落裡,旁邊是一排灌木叢,中午的日光投影下來,郁郁蔥蔥的,行成了斑駁的陰影。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裡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