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自重(萌醫甜妻)》第21章
第21章 大禍臨頭 告黑狀什麼的
田七不知道師父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在他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勾搭宮女。
不過她還是去找了師父丁志,然後,丁志一臉嚴肅地告訴她,“最近長點心,說不好要大難臨頭了。
”
田七很奇怪,“到底怎麼了?
”
丁志把事情解釋了。
原來他在慈寧宮有個小相好,叫越容。
越容今天跟他說,有人在太後面前告了田七的狀,太後很生氣,不知道會不會料理田七。
丁志問到底是誰,跟太後說了什麼,越容因不是貼身服侍的大宮女,所以也不清楚,隻知道告狀的人是孫大力的師弟,他師父當初跟著淑妃,淑妃事發的時候一起死了。
所以這個人跟田七有仇是肯定的了。
越容隻湊巧聽了幾耳朵“田七”這個名字,那人離開之後,太後的臉色很不好,越容覺得不妙,所以偷偷過來告訴了丁志。
丁志說罷,問田七道,“你到底做了什麼,讓太後如此生氣?
”
田七回想了一下,自己確實做過幾件過分的事,雖然皇上免了她的罪,但太後若是知道這太監對她兒子不好,大概也不會輕饒。
而且告黑狀這種事情本來就讓人防不勝防。
她一個小太監,那仇人隻要在太後面前多污衊幾句,太後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殺個小太監也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
田七搖了搖頭,“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關鍵不是我犯了什麼錯,而是太後會怎麼對付我。
”
丁志憂心忡忡,“還能怎樣,我聽越容的意思,太後這回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七兒,你有什麼未竟的心願,說給師父,我一定給你辦好了,讓你安心地走。
”說著,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不是,師父,你先別急著哭,”田七有點無奈,“事情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
“怎麼轉圜?
她可是太後啊,想弄死你,比捏死一直螞蟻都容易。
”
丁志說得有理。
甭管田七多聰明多麼能說會道,在太後的威權面前那也是白搭。
田七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是皇帝的人,太後不可能直接派人來絞死我。
她要是想收拾我,第一要做的肯定是把我調離禦前。
當母親的無緣無故給兒子身邊換人,這是不給兒子麵子。
太後是謹小慎微的人,不會這樣做。
所以她的理由一定會是:覺得這個奴才不錯,想要來慈寧宮。
皇上為了盡孝道,必然不會拒絕。
”
丁志聽她分析了這麼一通,頗覺頭疼,“你到底想說什麼?
”
“我想說的是,我一定要死賴在乾清宮,哪兒也不去。
先想辦法拖著,等弄明白太後被進了什麼讒言,再見機行事。
就算最後還是要死,現在多活一天是一天。
”
“說得輕巧,怎麼拖?
”
“我自有辦法。
”
** *
“王猛,給我配點毒藥。
”田七去了酒醋面局,看到王猛下值出來,她攔住他說道。
“好,你想要什麼樣的?
”
“就是吃了能像是得了傳染病的那種。
”
“行,”王猛點頭,“你要天花的還是要鼠疫的?
要死人的還是不死人的?
”
田七打了個寒戰,“……有別的嗎?
”
“別的也有,你先告訴我,你給誰吃。
”
“我自己吃。
”
王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
田七敲了一下他的頭,“別廢話。
我要看起來有點嚇人但其實很安全的,還要一看就知道病情不用把脈的。
”
王猛想了一下,“出水痘怎麼樣?
”
“真出?
”
“假出,但也會長些水痘,不過沒那麼嚴重,死不了人。
”
田七發現,王猛平時懦弱得像個乾癟的茄子,但是一提到醫術,他就會容光煥發,說話都流利暢快不少。
於是田七也有點相信他的醫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要這種了,哥的小命就在你手上了。
”
“你什麼時候要?
”
“越快越好。
”
王猛就沒有回十三所,而是和田七一起去了安樂堂。
安樂堂是專門給內官們看病的地方。
王猛修習醫術的時候不能光啃書本子,想要鍛煉實戰經驗,就要找人看病,因此他經常來安樂堂搭手。
安樂堂裡條件不好,大夫們多是不務上進的,樂得接受王猛的免費幫忙。
所以現在他帶著田七進來,也沒人覺得意外。
王猛給田七開了個出假水痘的藥方。
由於安樂堂裡的一概藥方都是要留備檔的,田七怕被人發現,就讓王猛把這藥方分成兩份兒,一份兒記“田七”,一份兒記“王猛”,這樣單看任何一份兒藥方都看不出內情。
***
第二天,紀衡從早起到下朝一直都沒看到田七,忍不住問了盛安懷。
盛安懷答道,“回皇上,田七早起發燒出水痘兒,已經被送去了安樂堂的隔離間。
”
紀衡有點奇怪,怎麼突然就出水痘了,“找個人好生照顧他吧。
”
“遵旨。
”盛安懷等了等,沒等到別的旨意。
奴才得了這種病,主子多多少少都會厭惡,有些主子就直接把生病的奴才打發走了,愛去哪兒去哪兒。
可是現在皇上絕口不提此事,盛安懷心裡也就有了數。
田七還是禦前的人,等病好了回來復職就行。
下了朝,紀衡去了慈寧宮看望太後。
如意也已經起了床,剛吃過早膳,此刻正坐在太後懷裡,咿咿呀呀地唱童謠。
謠詞兒是他自己胡編的,除了押韻,沒人能聽明白什麼意思。
難得見到兒子嘴巴不停,紀衡挺高興,逗了他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太後讓人把如意抱下去,接著便跟紀衡提起了田七,“你那兒有個小太監,哀家見過幾次,很是靈透,如意特別喜歡他。
”
紀衡答道,“母後說的是田七?
”
“對,就是田七。
如意一不見就說叨他。
哀家想著,小孩兒難得遇到一個對脾氣的奴才,不如把田七調來慈寧宮,天天陪著如意,你看如何?
”
紀衡一下覺得很不尋常。
他母後從來不跟他要人,就算是如意喜歡,小孩兒可以多去乾清宮玩兒,他們父子之間又沒什麼隔閡,怎麼就非要把人調到慈寧宮?
雖如此,母親親自開口,紀衡說不出拒絕的話,因此隻是說道,“母後看得起那奴才,是 他的造化。
不過真是不巧了,田七今兒發了水痘,已經住進了安樂堂。
他要是命大好了,母後若不嫌棄他一臉麻子,再把他叫過來伺候吧。
”
“出水痘了?
”太後沒料到事情這麼巧,“可惜了兒的個好孩子,現在醃臢了,倒是留不得了。
”言外之意,要麼把他弄死,要麼把他趕走。
紀衡微蹙了一下眉,緊接著又舒展開來,勸道,“母後說得有道理。
不過水痘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病,倘若前腳人一發病後腳就把他打發了,倒顯得為人主的有些刻薄。
朕想著等那奴才在安樂堂住些時日,再做處置,也是一樣。
”
太後點頭道,“你說得對,哀家太過擔心你,倒是性急了。
”
“母後一片慈母之心,令孩兒感懷倍甚。
”
***
紀衡越發覺得事情有古怪。
田七前腳生水痘,母後後腳就跟他要人,事情不可能這麼巧。
他立刻召來了盛安懷,“慈寧宮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
盛安懷是知道底細的。
誰讓他是太監總管呢,隻要跟太監有關的事情基本瞞不住他。
本來他打算是袖手旁觀的,他再看得起田七,也得罪不起太後。
可是太後又沒有跟皇上挑明原因。
盛安懷夾在中間,思慮再三,決定對皇上如實相告。
皇上才是他的主子,是他該效忠的人。
“回皇上,奴才聽說,昨兒禦馬監有個太監去慈寧宮拜見了太後,正好奴才有個徒弟認識他,說是這個人這幾天總說什麼'田七八字兒太硬,命裡克主'。
”
紀衡皺眉,“一派胡言。
”
其實盛安懷有點信,小心提醒紀衡,“田七之前跟的三個主子,都是在田七到來的一個月內身亡。
”
紀衡反問道,“他在禦前可不止一個月了,怎麼沒把朕克死?
”
盛安懷嚇得撲通跪倒,“皇上您是萬金之軀,請千萬慎言。
”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不問蒼生問鬼神'?
”
“奴才不知。
”
“……”
紀衡很有點寂寞無人懂的悲哀。
奴才們蠢,後宮裡的女人們也沒有他的知音。
盛安懷是個很有眼色會拿捏分寸的,但也僅限於此了。
田七倒是個機靈的,可又總有辦法把他氣個半死,還不能發作。
想到田七,紀衡不禁嗤笑。
這小變態還真有幾分膽色,想玩兒緩兵之計?
也虧得他能提前聽說風聲,想出這麼個招數,要不然他這當皇帝的今天也未必能保住他。
自己母後的面子總要給一給,田七一旦進了慈寧宮,大概也就活到頭了。
想到這裡,紀衡對跪在地上的盛安懷說道,“起來吧,隨朕去安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