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筷子,打開那張小紙條,是陌生的筆跡。
她沒有細看,將小紙條揉成一團扔在桌上。
菜裡面有一條河魚,鳳笙用筷子去挑魚肚子,果然裡面也有一張。
打開看,又是一個陌生的筆跡。
這種情況最近在她身邊屢屢發生,她有時候真的挺佩服那些人,到底是怎麽做到一餐飯裡可以塞進幾家的紙條。
而這些紙條無一例外都是在給她遞一類消息,怎麽將太子拉下台。
這些消息內容千奇百怪,甚至基於此,鳳笙還獲知了很多太子不為人知的秘密。
例如太子某某小妾,是某某官員弟弟家的庶女,還例如某年某月哪位官員給太子送了好處。
幾乎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就成了一把箭,一把對付太子的弓箭。
現在很多人在給她遞箭矢,就想讓她一箭將太子射下馬。
這些人會不會太高看了她?
鳳笙失笑,也沒了吃飯的胃口,去舀了湯來喝。
舀湯的時候發現手柄不對,有些粗糙。
這種情況近日發生過兩次,鳳笙並不陌生,將湯杓翻過來看。
總算有個正常的了,手柄上刻了幾個很小的字,勿動勿言,等我。
這是魏王的消息。
也就隻有他,遞來的消息內容是這樣。
這樣的消息,她上次也收到過一個。
鳳笙繼續喝湯,半碗喝完後,將湯杓的手柄放在碗底蹭了兩下,上面的字跡便消失了。
至於那幾張小紙條,她則撕碎了丟進湯裡,拿湯杓攪一攪,還是一碗湯,不過是加了料的。
她起身去洗手淨面,正拿著帕子擦臉時,外面傳來童百戶的聲音。
“鳳甫,吃好了沒?
吃好了,就準備啟程。
”
鳳笙走過去開門:“童大哥,怎麽如此著急?
”
“早一日到京裡,早一日安身,你不知道最近兄弟們都已經到了極限。
”
是啊,即使在通州休整的這一日半,其實也是給鳳笙休息的,錦衣衛的人則都還打著十二分精神,就怕臨到地方出了事。
“我無妨,隨時可以走。
”
很快這一行人再度啟程,漸漸逼近京城。
*
方鳳甫一行人到通州的消息,自然也遞到了太子手裡。
不同於別人,他則充滿了焦慮。
他怕的不是方鳳甫,而是有人借著此人生事。
事實上最近那些亂子,哪件不是因此人生出的,所以太子在還沒見到方鳳甫之前,就對其恨之欲其死。
如果早知道此人會給他生出這麽多事,他一定早在之前就讓人殺掉對方。
可誰也想不到,包括太子鐸,他甚至從沒見過這個小人物,也不知對方為何總針對著他來。
實際上這不過是個錯覺,他與方鳳甫遠無怨近無仇,對方也沒提過他一個字。
可恰恰太子在這場事中損失太大,那邊不緊不慢按部就班,是決然不會知道這邊斷了多少腕,隻剩那最大也是牽扯最深的一個人,本以為對方沒有膽子動的,可偏偏就動了。
太子來來回回地踱步著,上好的波斯地毯被其走出了兩道很明顯的痕跡。
沒有人敢打攪他,哪怕是最近最受他寵愛的一個小妾,在外面鬧著要見他,也沒人敢通報。
都知道太子爺這陣子脾氣暴躁,當他閉門在書房的時候,就代表絕不能打攪,不然輕則脫層皮,重則掉腦袋。
可還是有人來敲了門,聲音很輕,充滿了戰戰兢兢。
“何事?
”
“殿下,皇後娘娘派人來了。
”
這句話止住了太子的暴躁,他一揮手道:“讓他進來。
”
很快人就進來了,是個太監。
等對方擡起頭來,太子才發現此人是何年,乃是陳皇後的心腹太監,頗受起倚重。
“何公公,怎麽今兒你來了?
”
“奴才奉娘娘之命,特來傳幾句話。
娘娘說怕別人說的話,您聽不進,就讓奴才來了。
”
太子笑了笑,沒有說話。
“娘娘說讓殿下戒驕戒躁……”
太子口氣煩躁地打斷他的話:“何公公,你也是知道最近這些事的,都這種情況,母後還讓孤戒驕戒躁?
”
何年矜笑道:“越是亂,殿下越該冷靜,隻有這樣才不會亂了方寸。
殿下大概不知,方鳳甫一行人在從通州前往京城的路上,碰到有人半路截殺……”
“是誰?
又是誰往孤頭上栽贓?
!
”太子暴喝。
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其實從方鳳笙一行人上路開始,便有多路人馬盯著他們,所以一路上行來他們所碰到的襲擊,這幾路人馬也都心知肚明。
太子倒是曾經有過殺人滅口的想法,卻被陳皇後命人攔住了。
誰曾想他沒出手,暗中出手的人倒是不少。
這無疑就是在栽贓,現在朝堂上誰不知道方鳳甫為何會被押解進京,人人都巴望他進京,就隻有他這麽一家不想他進京,那麽是誰下手毋庸置疑。
什麽叫做跳進黃河洗不清,太子平生以來第一次有這麽深刻的感悟。
“難道是母後命人動手的?
”見何年不答話,太子猜疑道。
陳皇後不是沒乾過這種事,之前太子氣惱自己被人栽贓,陳皇後阻止他下手,而她自己反倒其行命人對方鳳甫下手。
按照陳皇後所言,方鳳甫進不進京不重要,他進京後會說什麽也不重要,旁人如何攻擊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建平帝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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