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大夫開的藥,鳳笙醒了。
頭,昏昏沉沉的,疼得厲害。
“把這碗藥也給喝了,你可真是好福氣,竟讓咱家來服侍你湯藥。
”隻聽這陰陽怪氣的娘娘腔,鳳笙就知曉這是德旺德公公。
“有勞德公公了。
”
“要不是看你……要不是這船上都是男人,你以為咱家會來?
!
”
“其實德公公讓禹叔來就好,禹叔在方家待了很多年,我將其當做長輩看待。
”鳳笙一面喝藥一面說。
德旺翕張了下嘴唇,沒有說話。
當他願意來?
還不是被人使來的。
鳳笙喝完藥,德旺拿著藥碗往外走,正好撞上從外面走進來的宗鉞。
“爺?
奴才去廚房看藥。
”
宗鉞嗯了聲,步進房間,德旺還小心翼翼把房門給關上了。
鳳笙正準備躺下,見此隻能又撐坐起來。
“請恕學生帶病之身,無法行禮。
”
宗鉞在椅子上坐下,沒有說話。
……
他不說話,鳳笙也不說話,房中安靜得厲害。
宗鉞手裡盤玩著佛珠,目光時而落在鳳笙身上,時而又看佛珠。
“還不知殿下……”
“你一力主持清丈田地,到底為何?
”
鳳笙咳了聲:“泰州一地田蕩之爭從未平息過,大戶富竈或是侵佔農田改為蕩地,或是冒用蕩地企圖少交賦稅。
泰州縣衙左有各鹽務官署,下有鹽場掣肘,政令推行不得,賦稅征收困難,所以才對縣裡的土地進行清丈,這樣一來各司其職劃分界限,也免得民竈之間總起衝突。
”
“本王要聽實話。
”
“學生說得就是實話。
”
宗鉞看著鳳笙,兩人對視。
鳳笙深吸一口氣,笑問:“殿下以為我想幹什麽?
”
宗鉞皺著眉:“不管你想幹什麽,記住不該摻和的不要摻和,免得引火焚身。
”
“殿下為何總對學生說這種話,難道殿下知道什麽?
”說著,她緊緊地盯著宗鉞的眼睛,卻在裡面什麽也沒找到。
“本王不知道什麽。
”
“那為何……”
“本王與你父有一面之緣,甚是欣賞他,不想你作為他唯一的後代,引火焚身,死到臨頭不自知。
”
“那殿下可知我父親死的很慘?
且整個案子從發生到結束,宛如兒戲,我父親位卑言小也就罷,堂堂兩淮鹽運使被汙貪墨稅銀,事情至今沒有下文,就被草草結案。
到底是周廣瑞真罪大惡極,還是有人企圖一手遮天,想掩蓋什麽,又或是有什麽人在裝若無其事?
”
“方鳳笙,你大膽!
”宗鉞冷喝。
“殿下,我並不大膽,我就想要一個真相!
”
“隻是一個真相?
”
“當然不,還有罪魁禍首以及在其中做了惡的,盡皆伏誅。
”鳳笙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兩人對視,互不相讓。
宗鉞突然上前一步,俯身觸上她的頸子,她下意識往後一推,卻狼狽地倒在床頭上。
鳳笙覺得頸子一疼,宗鉞撚起一物:“就靠這種破玩意,你喬裝男人竟無人識破你。
”
“還給我!
”
鳳笙伸手去搶,宗鉞卻直起腰。
“別引火焚身,言盡於此。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
船終於到了泰州城。
本是兩日可到,但為了鳳笙的病,船在小鎮多停了兩日。
鳳笙的病並不見好,高熱反覆,明顯小鎮上的大夫醫術不精,隻能趕回泰州城。
“禹叔,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
這幾日鳳笙反覆發熱,每每都是一身汗,她渾身無力,船上又都是大男人,無人能替她擦身,隻能汗濕了就換衣裳。
可到底衣物有限,隻能穿著一身內衫。
待在房裡也就罷,這馬上要下船回縣衙,走這麽長的路,還要見人,可不得隨便。
鳳笙忍著頭暈,把外衫往身上套。
一個人影卷了進來,鳳笙擡頭正欲說話,突然眼前就黑了。
再之後整個人懸空,被什麽東西緊緊鉗住。
“你幹什麽!
”
鼻息間全是一種奇特的香氣,像是檀香,卻又不全是。
眼前漆黑一片,鳳笙大驚去拽蓋著她眼前光芒的布料,好不容易露出頭來,才發現自己竟被宗鉞抱在懷裡。
“你快放我下來。
”
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對方的剛毅的下巴。
而對方似乎並不想理她,她好不容易扒出一個洞,又被人殘忍蓋住了。
宗鉞往外走:“不想被人看見你這狼狽的樣子,就老老實實待著。
”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
“連衣服都不能穿,還想自己走?
船上沒人扶你,也沒有馬車隻有馬,你想自己爬回去?
”宗鉞毒舌道。
“你……”
……
似乎到了外面,薄薄的披風已經擋不住寒氣,鳳笙忍不住瑟縮一下。
感覺似乎到了甲闆上,又感覺似乎下了船。
現在,鳳笙隻能任大腦放空,什麽也不去想,不然她會爆炸掉。
一個騰空,緊接著她被放在一個會動的東西上,這是上了馬。
男人一手鉗著她,一手緊握馬韁,手腕一抖,馬便飛射而出。
站在後面的德旺,終於松了口氣。
實在是爺懷裡抱得那坨東西,有損他的英姿和威嚴,幸虧所有人都低著頭,沒人敢擡頭看。
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古代言情 種田文 甜寵文 假面的盛宴 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