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這是她唯一的感覺。
她覺得若是再大一些,可能就需要馬車了。
王府裡不能走馬車,不過有軟轎。
見她越走越慢,魏王想起她身子,對德旺使了個眼色,德旺很快就去命人安排了頂軟轎。
所以說德旺雖不如德財能乾,但若論在服侍魏王上頭,十個德財可能都不如他一人好使。
這軟轎和一般轎子不一樣,因為是夏日,所以十分簡便。
不過是兩根手腕粗的青竹紮成擔架,中間有個同樣是竹子編制的椅子,椅子前有腳踏。
因為是王府裡的用物,又格外不同,竹子翠青翠青的,椅子上鋪著繡得很精緻的坐墊,還有遮陽棚,四周垂著薄薄的輕紗,用以遮擋。
擡轎子的轎夫用的也不是男人,而是兩個身材魁梧壯實的婆子。
鳳笙本來不想坐,覺得她坐著,魏王在旁邊走著,看起來太怪。
魏王對她說,不坐他抱她走,頓時讓她就犯。
後來鳳笙挺慶幸自己沒有矯情,因為又走了一刻鍾才到地方,如果讓她走,她肯定堅持不住。
……
魏王果然是個高手。
都說觀棋可觀人,雖沒有傳言的這麽神,但很大程度上可以從一個人的棋路,觀察出其真實本性。
就例如範晉川,鳳笙與他下棋的次數不少,其中輸贏各半,這其實是她放水後的結果。
範晉川棋路如其人,走得是正大光明之道,正大光明當然好,可人世間哪有那麽多黑與白,更多的是處在交界裡的灰。
相反,鳳笙就是另一個極端,偏喜四兩撥千斤,走奇詭路線,出人意料。
這些後來鳳笙改正了許多,後來她深陷大理寺時,無事曾分析過自己的心性。
因為從一開始她手中就沒有籌碼,她的所有籌碼都是一點點謀來的,所以她的思路都是在‘謀’。
而範晉川與她不同,他生來即是天之驕子,這種天之驕子指的不是出身,而是他一路行來的軌跡。
因為有才,因為夠真,哪怕是宋閣老也對他有幾分另眼相看,同樣也是因為這些,明明建平帝對宋閣老一系多是不滿,卻偏偏擇了他做那個中心點。
認真觀察其前半生軌跡,除了少年苦讀,之後俱是一帆風順,在翰林院坐那六年冷闆凳不算,可以給皇子們做授業的冷闆凳,換誰誰都願意。
他沒有面臨過不成功便成仁的處境,沒有背負過隻一人的重擔,沒有走過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路,他的路走起來那麽平坦穩當,所以他天生骨子裡就帶著一種正大光明的坦然。
很多時候,鳳笙都想去學他的坦然與他的正大光明之道,她努力過,改變得卻不多,後來才發現有些東西經歷了,就會刻在骨子裡。
話題回到魏王,鳳笙也不過隻和魏王下了兩盤棋,便看出他的路數。
魏王很謹慎,也很有耐心。
很多時候你看他下棋,明明可以看出他的意圖,但因為他走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位置,你總會質疑他到底想幹什麽。
你隻管試探你的,他隻管走他的,但一旦你放松警惕,他便會以窮兇極惡之態,將你吞吃乾淨。
而且他的棋路也是偏詭詐,也就是俗話說的不按牌理出牌出牌,所以連下兩局,兩局鳳笙都輸了。
說實話,這種輸法,讓她有點不服氣。
“再來。
”
之後又下五局,鳳笙隻贏了兩局。
“天快黑了,回去吧。
”魏王將棋子扔在棋罐裡,道。
鳳笙沒有說話。
“明日再來。
”
她這才站了起來。
*
新婚頭一個月,就是這般渡過。
除了廝混在床上,便是廝殺在棋盤上。
不過倒是你來我往很有意思,鳳笙在前面連輸之後,很快便扭轉了局勢,但魏王也不是吃素的,因地製宜轉變了棋路,又是一場新的對壘。
當然,魏王也不是沒事可乾,認真說來他其實很忙。
雖然鳳笙沒有細問,但從德旺以及德財的隻字片語中,她知道魏王府養了很多清客。
還有兩淮那裡,魏王早就把勾慶當成釘子埋進了兩淮,諸如此類其他地方想必還有很多,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魏王最近似乎就在忙這些事,因為不是公差,時間很不固定,有時候是下午,有時候是晚上,甚至會商議到半夜。
鳳笙猜測是魏王打亂了自己的計劃,現在正拾遺補缺,隻是他不說,她也不好詢問。
魏王忙的時候,她實在無聊,就主動給自己找事情做。
想起上次魏王跟她提及的中饋之事,頭天晚上她和魏王提了提,第二天德全就把所有東西送到她手裡了。
德全是魏王府的總管,管著王府裡一切瑣碎的事務。
不像德旺的嘴碎,也不像德財的沉默幹練,德全的歲數比他們要更大一些,像一頭勤勞誠懇的老黃牛。
雖然看起來不顯眼,但是很穩重讓人很踏實。
從他和鳳笙說話就能看出,畢恭畢敬,話少但精煉,知道鳳笙估計不懂王府事務,他將內容劃分得很清晰,從後宅各處,再到回事處,以及侍衛處、府裡清客等等,以及往年和平時的慣例,如何處置這些的瑣碎。
他花了近一個時辰,把這些掰碎了講給鳳笙聽,鳳笙也就一直很穩當地坐在上面聽著。
等他說完,鳳笙先命丫頭給他上了盞茶。
德全再三推卻,還是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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