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翻車修羅
剛剛批評趙長河行“梁上之舉”要懲罰他的唐晚妝,這會兒自己翻牆過來了……
比之前的表現好點的是,她沒有了那種急怒的情緒,衣袂飄飄的優雅得很,看得出之前經過冷卻時間,她也確實從前幾天頭昏腦熱的戀愛狀態裡脫離了許多,重新有了冷靜模樣。
用的理由也是嚴肅且正當:“你身為貴妃,怎能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
”
“那又如何?
”皇甫情不是因為相思難耐而跑來的。
她明明知道過來幽會必然會被唐晚妝抓包,不可能和小男人真親熱,可還是刻意過來,就是為了看唐晚妝氣急敗壞的表情,結果沒看見,這廝怎麽又淡定起來了,看她那副模樣就來氣……
心中略感遺憾,口中還是冷笑:“當年我入宮之時,是哪個女人私下裡攔住我,很嚴肅地質問我意欲何為?
”
唐晚妝平靜地道:“是本座。
你皇甫情和我認識十幾年了,我比誰都了解你是怎樣的心高氣傲之輩,不可能甘願入宮做個嬪妃,必有所圖。
”
“那可真感謝伱的賞識了。
”皇甫情抄著手臂,悠悠道:“當時你就猜我有可能是四象教徒了不是麽?
還質疑我就是朱雀尊者。
後來是朱雀尊者在嶺南誅殺烈焰魔君,身登地榜第四,陛下親自替我作證我當時人在宮中,你才不得不放棄了這個猜疑。
”
她本身就是和假夏龍淵的協議入宮,假貨當然會替她遮掩,那時候她在個屁的宮中,當然在嶺南殺人啊,那一戰可驚心動魄了……當“皇帝”親自做偽證,那鎮魔司首座再精明睿智也不得不放棄這個猜疑。
實際上是否真正放棄了這個猜疑還不好說呢,畢竟那麽強大的朱雀不會是憑空冒出來的。
多半隻是藏在肚子裡,沒有新的證據之前不會再提而已。
皇甫情當年入宮,最麻煩的事就是怎麽瞞過唐晚妝。
這個女人此前之睿智,和這些天表現出來的二傻子模樣幾乎不是同一個人。
唐晚妝淡淡道:“即使你不是朱雀,但屬於四象教徒這事總歸是證據確鑿了。
”
“所以啊,我是四象教翼火蛇,入宮確實有所圖,我的首座大人,您猜得很對。
”皇甫情笑眯眯道:“既然知道我入宮有所圖,又不是真要做妃子,那我出宮偷男人又有什麽稀奇,你拿這個約束我?
哈……”
當時臨時起意的翼火蛇馬甲,意外的好用,早該這樣了!
皇甫情心中爽得飛起。
至於會被遲遲欺負算個啥,有的是辦法教訓得她欲哭無淚。
唐晚妝道:“你不怕我向陛下揭發?
”
“鎮魔司再受信任也是外臣,建議後宮之事,首座少過問……當然若首座一定要去揭發,請便,看陛下理不理你便是……嗯,說不定他有綠帽癖,就喜歡看貴妃找男人呢?
首座一定要問嗎?
”
唐晚妝:“……”
皇甫情依舊笑眯眯:“對了,個人建議首座也別拿倫理來堵我男人,一則我這身份另有目的,並不是個真妃子;二則長河是不是皇子還兩說。
即使真是,他始終也不願認,不就是因為恨著當年陛下之遺棄?
偷個名義上的妃子倒還算是個不痛不癢的小報復,首座有什麽理由阻止?
”
趙長河:“……”
唐晚妝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趙長河大有可能不是皇子,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他的皇子局面還是自己營造的。
既然不是皇子,本就沒有倫理問題,沒法拿這個說事。
隻是她個人很失望,因為證明了趙長河內心真不想做皇子,否則怎麽都會避忌這種事的。
她歎了口氣,隻是道:“這個女人入宮是別有所圖,她接近你又為何不能是別有所圖?
你為何會耽於美色,連這都想不明白?
”
趙長河正要說話,被皇甫情提前截斷:“我接近他又為何是別有所圖了?
”
唐晚妝淡淡道:“還是那句,你不是一個會倒貼男人的人……我對你過於了解。
”
“你錯了,唐晚妝……”皇甫情收起笑容,一字字回應:“我喜歡他。
”
唐晚妝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連趙長河都有些驚詫,沒想到皇甫情會說這麽直球的話。
“入宮不過教派職責,對個人情感而言,我喜歡他,為何不能正視,為何不能接近?
”皇甫情平靜道:“皇甫情出身於將門,就學於魔教,敢愛敢恨,豈為區區身份所縛?
不像某些名門閨秀,扭扭捏捏,明明醋意已極,還要借個朝廷正事名義,無聊虛偽。
”
唐晚妝又開始有些結巴:“誰、誰說我醋……”
“你若擺明車馬要和我爭風吃醋,我還敬你是個對手,既然不是……有情男女久別重逢,與首座大人何乾?
那牆不高,首座哪裡來的,請回哪裡,慢爬不送!
”
說來皇甫情還是會被身份束縛的,比如她絕對不敢把朱雀身份給揭了,說這些話時難免也有那麽點小心虛。
但整句說完,連自己都騙過去之後,實在是酣暢淋漓,自與唐晚妝水火不容爭鋒十餘載以來,從來沒有贏得這麽爽過,痛快得如飲醇釀。
唐晚妝這時還真是敗得慘淡,其實她倒也不是裝模作樣扭扭捏捏,之前趙長河的分析是對的,她壓根沒理清自己的心思,又如何應對這樣直球的話語?
正在此時,對面牆頭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崔元央旁聽很久了……
本來是實在沒忍住想要偷偷爬牆來找趙大哥的,結果看見了啥……
貴妃娘娘,您剛才裝模作樣指點我一堆,還威脅我陛下在關注,敢情是為了搶男人?
豈有此理,欺負我年紀小嗎?
見唐晚妝似乎要接不住招了,原先對唐晚妝如臨大敵的崔元央此刻反倒松了口氣,按這麽看唐首座好像和趙大哥沒什麽誒,之前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倒是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貴妃,才是真妖精!
崔元央立刻把唐晚妝當成了好朋友,開口營救:“喲,娘娘,您怎麽在這啊……”
皇甫情神色一僵。
這邊太爽了,竟忘了留意那邊牆頭還有人爬呢……
崔元央兩隻手肘搭在牆頭上,托腮:“剛才有人教育我,不能隨便往男人身上掛,要為崔家家風考慮……看來皇甫家的家風也不怎樣嘛,嫁人了還偷漢。
”
皇甫情:“……”
大意了,剛才忽悠人有多爽,現在就有多社死。
“大家的家風都不怎樣,我還是比某些人好一點的,至少我不介意趙大哥找幾個妾室或者外房的。
”崔元央繼續托腮:“像某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點都不沾的,一時把人騙走了,也沒用啊……”
皇甫情磨牙:“你又有個鬼的媒妁了?
”
唐晚妝慢慢開口:“有的,就是本座。
”
皇甫情這才想起之前自己曹魏的比喻極為不祥。
因為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就遇到了赤壁……你倆還真聯起手來了?
其實她是有話可以反擊的……比如“要說正室也該是我們聖女,幾時輪得到你?
”
可這種話打死也不想由自己口中說出來,想到夏遲遲得意洋洋的鳥樣就來氣。
得罪人太多了啊……舉目皆敵。
從來不知道怎麽面對修羅場的趙長河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打圓場的辦法:“那個……朱雀尊者派你過來,本來是問夜帝令牌的……聊聊?
”
正事果然是最好的轉移注意力的話題,皇甫情籲了口氣:“不錯,我自有正事找你,哪像別人無所事事?
”
瞧那心虛氣弱的嘴硬模樣,一直很是被動的唐晚妝終於露出了笑意,悠悠道:“央央。
”
“啊,首座。
”
“來我院中喝幾杯茶?
給他們點空間算了,別太小氣。
”唐晚妝向門外走去,自語般歎著氣:“有些人其實挺可憐的,為了問個小事,被千裡迢迢派來派去的,事後可能還要暖個床……看著像個貴妃,其實是個丫鬟,下次讓抱琴和她對話就可以了……”
皇甫情火冒三丈。
翼火蛇身份一點也不好!
這不平等!
“好了……晚妝隻是故意在激你的反應,試探你有沒有可能就是朱雀尊者。
”趙長河歎了口氣:“說來尊者派你跑來跑去,也沒什麽不好的,在宮中有什麽意思,你本就喜歡在江湖上無憂無慮。
何況……”
皇甫情闆著臉道:“何況什麽?
”
“何況我想見你。
”
“人走了就開始說好聽的,剛才怎麽一言不發?
”
“一是我實在不知道這種場面該怎麽說話,二來……我覺得你們都不想我說話。
”
皇甫情愣了愣,倒是真覺得有點道理,起碼剛才他曾想說話,是被自己截斷了。
那時候還真的不想他多嘴幫誰,哪怕是幫自己,也沒啥意思。
說穿了,哪裡是搶男人那點事……
雖然都有獨佔欲,但本質還是這些心高氣傲爭了一輩子的女人換了個戰場,與其說搶男人,還不如說為了把對方氣死。
否則她應該想盡辦法讓唐晚妝放棄這男人,而不是說“你若擺明車馬要和我爭風吃醋,我還敬你是個對手”,那簡直是在助攻。
看唐晚妝最後那表現,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準備入局了。
看著像有那麽點意思……
皇甫情看著趙長河,一肚子省略號。
我和她撕得昏天黑地,最後是便宜了你?
他看似不說話,其實是悶聲發大財呢……瞧最後拿正事解圍,多精準。
“咳。
”趙長河一本正經:“我們進屋說?
這令牌,我要詳詳細細上上下下跟你解釋得清清楚楚……嗷~為何打我~”
“讓你拈花惹草,讓你花心蘿蔔,讓你悶聲發財,是不是還很得意,去死吧你!
還解釋令牌,重要嗎!
老娘管你是不是夜帝傳承,就算是夜帝親臨,老娘也揍死你!
”
夜色裡傳來男人壓抑的慘叫聲,院牆上探出兩個偷窺的腦袋,面面相覷了半天,都道:“好像早該如此才是對的,此前誤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