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熱熱鬧鬧的相愛、争吵、置氣再和好,這才是婚姻。
雲喬聽了,想起村子裡男人和婆娘吵架、打架,覺得很膩味,她想要找個斯文寡言的丈夫。
最好是别粘着她。
兩個人各幹各的,誰也不打擾,再生三四個孩子滿地跑。
外婆聽了她的話,啼笑皆非,說她根本不懂何為婚姻。
沒了外婆,雲喬也不懂。
但是她想懂,她想找個人嫁了。
有個自己的家,在外行走是某太太,不至于除了自己就無牽無挂。
然而嫁給誰?
雲喬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她帶着睡前的思考,很快做了個夢。
夢裡她穿嫁衣,紅衣似火。
她的新郎立在面前,居然是席蘭廷。
席蘭廷英俊無俦,一襲紅衣襯托得他氣質絕俗,也給他添了少年氣,讓他看上去更年輕了。
他現在也不老,夢裡的他仍是那副容貌,唯一不同的是眼神。
“好看嗎?
”他問雲喬,含笑溫柔。
雲喬卻在心慌、害怕。
她往後躲,似乎想要跑。
席蘭廷緩步逼近:“這身衣裳,我穿更好看,是不是?
”
雲喬覺得透不過來氣,身後有什麼阻攔了她的退路,她像是困在其中,努力要掙紮。
他靠近,扼住了她下颌,手指居然是溫熱的。
“你若成親,我便娶你。
”席蘭廷湊得更近,呼吸幾乎在她臉側,“但你想要甩開我,那可難了。
”
“最不喜你人前端莊,背後淫亂。
”
“撕下你的面皮,讓世人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
”
“你早該受萬人唾棄。
”
他每一句都帶笑,但很冷,像冰錐,更像他那雙手,順着雲喬面頰傳遍她全身。
席蘭廷說的似乎并非官話,而是一種方言,更像是某種古老失傳的語言。
在夢裡,雲喬都聽得懂。
一股子血腥氣充盈着她的鼻端。
她低頭,看到了滿地屍體。
血流成河,她在咆哮,亦或者大哭,身子不停發抖,卻無法擺脫那桎梏。
一個激靈,雲喬醒了過來,發現外婆這被子太重了,壓得她噩夢連連,一身的汗。
坐在黑暗的房間裡,雲喬大口大口的喘氣,夢裡席蘭廷的聲音、觸感甚至那血腥氣,像真的一樣。
“……怎麼回事,這是白天觊觎七叔美色的報應嗎?
”她站起身,從暖壺裡倒水喝,披了件小襖推開了雕花窗棂。
心有餘悸,雲喬一個人吹了半晌的冷風。
心中像有張紙,紙上有丈夫的備選,雲喬在席蘭廷三個字上,畫了個大大的叉!
七叔真可怕,想都不能想。
風卷着清寒,吹入室内,慢慢有了幾縷濕意,是下雨了。
初冬的薄雨,斜斜密織,比晨霧還要輕薄,落在窗棂上,似染了層白霜。
夜晚靜谧的庭院,被這雨絲籠上了層淡淡惆怅。
雲喬望着寂靜的黑夜,心裡無端有點失落:“屢次夢到七叔,都是我求而不得。
别說我對七叔沒這心思,哪怕我真有,難道就如此難嗎?
”
夢乃内心所托。
難道在她内心深處,席蘭廷高不可攀,她自卑嗎?
若不自卑,為何夢到他,總會感受到冰涼、冷漠與不屑?
她甚至夢到過與席蘭廷纏綿,然而夢裡的他,也很沉默。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