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市長的公子在南華飯店辦婚宴，女方是周氏，雲喬兩口子出席婚禮，雖然讓人驚訝，倒也不突兀。

　　李市長非常激動，覺得席家太給他面子了，對雲喬和席蘭廷恭敬有加。

　　“您忙，我們不用招待。
”雲喬對他說。

　　李市長和夫人這才往旁處去；李夫人喊了李斛珠，讓她過來作陪。

　　聞路瑤夫妻倆和周木廉也到了。

　　婚宴尚未開始，幾個人占據了最大的陽台——這個陽台背陰，很陰涼舒服。

　　“……盛昭死了，你們都聽說了吧？
”聞路瑤提到這件事，不免心花怒放。

　　“唉，她年紀不大。
”李斛珠感歎。

　　聞路瑤：“但做的事惡心。
自從張氏把原配休了還遮遮掩掩、把兒子打殘，大家都在說，他們倆遲早要遭報應。
”

　　“還有這事？
”

　　“對啊，張氏的原配是個鄉下婦人，身體可結實了，根本沒纏綿病榻。
他一直不肯接過來，對外說老妻體弱多病；他嫡子反對他娶盛昭，他把兒子打了一頓，打斷一條腿。
那條腿廢了。
”聞路瑤越說越氣憤。

　　李斛珠目瞪口呆：“你知道好多。
”

　　聞路瑤：“我有個侄孫叫聞暄之，他屬狗鼻子，沒他不知道的。
”

　　李斛珠便笑了起來。

　　雲喬頭一回聽到這些内幕，卻也不驚訝。

　　張氏那樣的男人，心狠手辣，為了追求年輕女郎的新鮮感，休妻殺子做起來毫無愧疚感。

　　幾個人難得碰到了，聞路瑤問雲喬前些時候做什麼去了。

　　雲喬隻道：“有點事，出門了一趟。
”

　　衆人沒把這句話當回事。

　　聞路瑤迫不及待把姜燕羽和程回的事，說給雲喬聽。

　　“……你真是錯過了熱鬧。
别說，鈴铛真叫我刮目相看，沉得住氣、穩得住神，和程回配合默契。
”聞路瑤道。

　　“大家都在進步。
除了你，姨媽。
”雲喬說。

　　聞路瑤：“我不需要進步，我有人寵。
”

　　雲喬：“……”

　　薛正東輕輕拉住了聞路瑤的手，表情淡淡站在旁邊，心情卻很愉悅。

　　席蘭廷看了眼他姨媽，似乎想要諷刺幾句，又忍住了。

　　而後，聞路瑤說出去喝點東西，把雲喬兩口子和自己丈夫都帶走了，陽台讓給了李斛珠和周木廉。

　　“……你哥哥終于要結婚了。
”周木廉說。

　　李斛珠：“是啊，我也很為他高興。
”

　　“你們家花園子修好了嗎？
”他又問。

　　還記得這件事。

　　李斛珠笑了笑：“快了，估計下個月可以完工。
過完中秋節就能搬進去。
”

　　“你哥結婚了之後，你住哪裡？
”周木廉問。

　　那棟小樓，應該會做李璟的婚房。

　　“我臨時搬到了我媽那邊的二樓。
”李斛珠說，“依照我的想法，不想再搬來搬去了，将來花園子好了我也不進去住。
”

　　反正她已經大了，遲早要離開。

　　……不是結婚，就是逃走，就看李璟那邊将來是個什麼光景。

　　“斛珠，你其實應該去美國再進修兩年，拿個文憑，可以到交通局做事。
”周木廉說。

　　李斛珠：“你還記得？
”

　　“你想造橋，我一直都記得。
”周木廉道。

　　李斛珠的話，在嘴邊轉了轉。

　　她知道他回國，第一是為了支持國内西醫的教育；第二是為了席七爺的病；也可能私心裡為了她。

　　總之，他沒有非留在國内不可的理由。

　　李斛珠可以和他一起走。

　　異國他鄉，遠離李璟。
這不僅僅是自救，也是在救李璟。

　　再這麼下去，李璟會不可救藥。

　　“你呢，還想回紐約開診所嗎？
”李斛珠問他。

　　周木廉：“我随時可以脫身，現在的西醫科已經有了不少老師，我們也因為姑姑的提前考試，完善了整個專業的教育體系，剩下的就沒什麼需要我做。
”

　　如果你想走，我們随時可以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