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傑邀請雲喬兩口子吃飯。

　　他想要感謝雲喬。

　　天氣寒冷，雲喬真不想去。
不過，她怎麼也要出門的，要去趟錢家，看看靜心和長甯。

　　順道和徐寅傑吃飯。

　　徐寅傑叫上了葉嘉映。

　　“……雲喬，雲喬你把那古銅币拿出來，給葉嘉映看看。
”徐寅傑獻寶似的，怕葉嘉映不相信。

　　雲喬：“……”

　　席蘭廷蹙了蹙眉頭。

　　葉嘉映被他弄得有點尴尬，連忙擺手：“我不想看，就随口那麼一說。
”

　　她在桌子底下踢了徐寅傑一腳。

　　徐寅傑那憨憨卻絲毫不明白她的難堪，還在那兒嚷嚷：“看看嘛，你沒見過，實在太神奇了。
”

　　雲喬念了句咒語，三枚古銅币就在她掌心。

　　葉嘉映微微睜大了眼睛。

　　“神奇吧？
”徐寅傑幾乎興奮起來，“雲喬，你再做一次，讓她看個仔細。
”

　　雲喬放慢了動作，讓葉嘉映瞧見她是如何把古銅币從無名指的指甲蓋上滑下來。

　　“這到底是什麼？
”葉嘉映隻感覺自己接受了多年的教育，都要崩塌了。

　　雲喬：“占蔔用的。
它是用息壤煉成的。
”

　　“息壤？
”

　　“《海内經》說，‘息壤者，言土自長息無限，故可以塞洪水也。
’鲧、禹父子倆治水的神話聽說過吧？
用的就是息壤。
”雲喬道。

　　徐寅傑、葉嘉映：“……”

　　兩人呆愣了片刻，還是葉嘉映先開口：“那不是神話傳說嗎？
”

　　雲喬和席蘭廷生活的年代，在鲧之前。
所以有沒有這個人、這段治水的故事，雲喬也不知道。

　　席蘭廷那時候在做樹，他是很久之後才掙脫出樹的形态，行走人間。

　　他行走人間的時候，封建王朝都延續好些年，那時候妖魔幾乎絕迹了，神巫也消失無蹤；剩下的，多半是孔雀城保留下來那些混血的後代。

　　混血了無數代，已經和凡人無異了。

　　息壤的确存在，不過蕭莺保留的這個，是原本就屬于雲喬的東西。

　　上清山有各種占蔔用具，龜殼是最常見的；而大祭司雲喬，最喜歡的是用息壤制成的币。

　　後世的錢币，不知是巧合還是從遺迹裡發現了她占蔔工具的圖形記載，所以神奇相似了。

　　而他們也用來占蔔。

　　雲喬懷疑是神巫内部有記錄流傳下來的。

　　“是不是神話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的确有這個東西。
”

　　“……就是說，你這個古銅币，遇水可以變得奇大無比？
《海内經》說生長無限嘛。
”葉嘉映又問。

　　雲喬：“你很聰明。
”

　　葉嘉映：“……”

　　你誇獎小狗呢。

　　“太神奇了，這要是拿出去賣，得值多少錢啊？
”徐寅傑終于插上了話。

　　然而幾個人聽了他的高論，一緻認定他腦子有坑。

　　雲喬：“不好意思，多少錢都不賣。
我先生富可敵國，别說三十萬大洋，三百萬我們扔海裡玩，都不會眨眼。
”

　　徐寅傑：“……”

　　好好說話，突然就紮心，徐寅傑有點想要吐血。

　　他捂住胸口，說雲喬：“你跟七爺學壞了。
”

　　席蘭廷性格懶散，也不怎麼搭理人。

　　他往那兒一坐，沉默聽他們說了半晌的話，此刻才開口：“我若是壞，依照你前些年時常騷擾雲喬的德行，現在白骨都化泥了。
”

　　徐寅傑：“……”

　　他真是撿回來一條命。

　　席蘭廷也有三枚古銅币，也是息壤制成，是情濃時候雲喬所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