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換了鞋，坐到了沙發上，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就問：“吃飯了嗎？
”

　　程元：“沒有。
”

　　“怎麼不吃飯？
”

　　“等你。
”他說。

　　雲喬先點了外賣，然後去洗澡；等她洗好了換了衣裳出來，半幹頭發随意挽起，程元已經拿了她的業主卡去門口取了外賣。

　　現在社會不同了，若非大别墅，普通公寓樓不愛用傭人。

　　雲喬這裡隻有個清潔工，每天上午過來工作三個小時：打掃、買新鮮的菜和水果，以及切菜配菜。

　　沒事的時候，雲喬也會做幾個菜。

　　這些是戰時學會的。

　　人沒有什麼是不會做的，尤其是沒什麼技術含量的事，隻有想不想做。

　　忙時，雲喬也吃外賣。

　　現在的飯菜，相比較過去是有進步的，不管是品種、新鮮程度還是做法上，她反正過得比較滿意。

　　“今天幹嘛了？
”雲喬一邊吃飯，一邊和程元閑聊。

　　程元：“打遊戲、思考人生，以及接我奶奶的視頻挨了頓罵。
”

　　雲喬：“怎麼不出去玩？
”

　　“你把鑰匙串帶走了，門卡電梯卡都在那上面，我出去了怎麼回來？
”

　　雲喬：“真打算賴我這裡？
”

　　程元：“給我爺爺奶奶一點時間，讓他們冷靜冷靜。
”

　　雲喬：“……幸好我沒後代，否則你這種小痞子得氣死我。
”

　　程元：“哦。
”

　　雲喬：“……”

　　吃了晚飯，雲喬指使程元去把垃圾分類、扔掉，然後把兩個人的碗洗了。

　　程元倒也聽話。

　　她便走到陽台上，吹着初夏涼爽夜風，給程風定打了個電話。

　　“……要不，先讓他麻煩您幾日。
給他點時間，您也幫我們勸勸他。
”程風定說。

　　雲喬：“行，給他點時間。
”

　　“其實我也在想，反正他的大學可以申請休學兩年，您說能不能讓他先進圈子玩玩？
玩膩了，他還是會去念書的。
”程風定說。

　　雲喬：“……”

　　這麼快就妥協了嗎？

　　怪不得把程元養成這個小霸王的德行。

　　雲喬覺得程風定過度溺愛程元了。
但外人點到為止，有些話不能多說。

　　“你們再商量，也跟他爸媽說說。
”雲喬道，“孩子不能這樣驕縱的。
”

　　她還是忍不住說了。

　　程風定歎了口氣：“程元其實很有分寸的。
”

　　雲喬：“……”

　　“……這些年他很叛逆，但我總感覺他知道自己要什麼，也在朝那個方向努力。
我們是不同時代的人，思想不一樣，看世界的方式不同。

　　也許，他說了我們也不能理解、他做出來的更加不能理解。
程元心中是有譜的，他從沒有出過大錯。
”程風定道，“我自己養大的孩子，我們從來沒做過錯誤的示範，言傳身教，我信任他。
”

　　雲喬：“……”

　　寵孩子能說出一整套道理，雲喬服氣了。

　　估計每個熊孩子背後，都有這樣不作為的家長吧。

　　程家這是還打算順着程元。

　　不管程元的要求多離譜、做法多過分，他們都把它歸為“叛逆”。

　　雲喬還是覺得，沒有兒孫真享福，否則成天要被這些不争氣的玩意兒氣死。

　　一代不如一代。

　　她挂了電話，吹了片刻的夜風，平複情緒。

　　轉眼時，雲喬發現哪裡不太對，就打開了陽台的燈。

　　她的闆鞋，一共八雙，有些扔在衣帽間的，此刻都整整齊齊擺在陽台上。

　　每一雙都幹幹淨淨，連鞋底都不見半分塵土。

　　今天天氣一般，而鞋子全部幹了。

　　程元洗了碗出來，也走到了陽台上：“我洗的，用吹風機都吹幹了，你明早可以穿。
用的是我帶過來的吹風機。
對了，你得再給我買一個。
”

　　雲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