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路瑤夜裡醒了一會兒。

　　她起來喝水，薛正東便也醒了。

　　她還打算聊聊天，薛正東說着說着便吻她，兩個人再次滾到了床上。

　　一番酣戰，夜就過了一半，再次醒過來是次日早晨九點了。

　　“……時間都哪去了？
”

　　薛正東自己做點早飯，他習慣了什麼都自己煮。

　　聞路瑤等着開飯。

　　吃飯的時候，薛正東接了個電話，開口便稱呼：“老師。
”

　　聞路瑤不知道是他什麼階段的老師。

　　薛正東神色堪稱愉悅，大概是很喜歡這位老師。

　　聊了幾句，薛正東隻問：“什麼時候？
”

　　又說，“好，地址能發給我。
”

　　再說，“我可以帶我女朋友嗎？
”

　　挂了電話，他告訴聞路瑤，“我老師帶着師兄們做巡回畫展，正好到了燕城。
一起吃個飯吧。
”

　　“畫展？
”聞路瑤對藝術毫無修養，“什麼畫啊？
”

　　“國畫。
”

　　聞路瑤點點頭。

　　“老師”這個稱呼，在京圈特别常見，甚至蔓延到了娛樂圈。

　　她沒有多想，覺得可能就是熟人。

　　薛正東的老師那邊約了晚飯，聞路瑤下午五點才開始化妝、換衣裳，半個小時搞定。

　　她在臉上鋪了層粉，畫了個眉，眼線和其他修容一概不管了，妝面顯得特别幹淨清爽。
若不是為了見薛正東的老師，她連淡妝都懶得弄。

　　太熱了。

　　薛正東的老師定了中心公園深處的一個小私房菜館，每個包廂之間都很獨立，環境清幽。

　　聞路瑤見到薛正東所謂的老師時，微微愣了下，繼而客客氣氣：“都老師。
”

　　老師穿着淡青色唐裝，偏瘦，白淨，斯斯文文非常體面。

　　他是有名的國畫大師都立秧。

　　聞路瑤這種不怎麼愛好藝術的人，也知道都立秧其人，一時間恭敬了不少。

　　“路瑤，你好。
”都立秧像家長一樣親切，“正東時常提到你的。
你的電影上映的時候，他還給我工作室包場，讓我們去看了。
”

　　聞路瑤：“……”

　　突然有點難為情。

　　“請坐啊，都别站着。
”都立秧見她和薛正東還立在旁邊，再次招呼。

　　兩人選了位置坐下。

　　薛正東坐在都立秧身邊，兩人閑聊。

　　聊的都是日常。

　　都立秧偏瘦，因為他的胃不好，薛正東就問他最近吃些什麼藥，平時養身有沒有堅持下來等。

　　“……你有三四個月沒交功課了。
”都立秧則說薛正東。

　　聞路瑤很是詫異。

　　“什麼功課？
”她插話。

　　薛正東：“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這是我老師，我跟他學畫畫。
”

　　聞路瑤：“……”

　　大哥你原話絕對不是這麼講的！

　　她臉上的詫異之色不減隻增，都立秧便笑道：“你平時跟聞小姐聊些什麼？
還是老師拿不出手，你不好提？
”

　　“老師您别打趣我。
”

　　聞路瑤回想了下，她每次和薛正東聊天，都是她在說。

　　說她在片場的見聞，人際關系；說她的過去，從小時候到念大學；說她喜歡的搖滾明星等。

　　薛正東靜靜聽着。

　　她講過的，他都會去了解：她的母校、她母親的電影，甚至她喜歡的歌星。

　　上次他們倆去歐洲度假，還一塊兒去聽了一場演唱會，正好買到了聞路瑤很喜歡那個明星的演唱會票。

　　薛正東還跟着哼了那位歌星的成名曲。

　　聞路瑤說過的，他都牢記。

　　而他自己呢？

　　每次，他都會把話題引到她身上。
他喜歡去了解她，他也喜歡聽她說話。

　　聞路瑤微微臉紅，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薛正東，隻是在向他索取情緒價值。

　　他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他學過國畫，他的老師是國畫界的泰山北鬥都立秧，聞路瑤都不知道。

　　她在桌子底下，偷偷拉薛正東的手。

　　薛正東眉眼微彎，唇角有了個淡淡弧度。

　　她心緒起伏間，外面傳來幾個人的說笑聲，其中還有年輕女孩子的俏麗笑聲。

　　然後，幾個人走進了包廂。

　　他們都叫都立秧為老師。

　　一高挑美貌女子，目光卻第一時間看向了薛正東：“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