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呆呆的。

　　她今日素面朝天——大部分時候不工作，她都不化妝。

　　程程偶然嫉妒大美女，會被人家美貌弄得抑郁，但她自己并沒有做大美女的自覺，私下裡就普通的休閑服配運動鞋，怎麼舒服怎麼來。

　　今天聞路瑤臨時約她，想要來醉風亭吃蛋黃蝦，她換了件連衣裙，洗了個頭就出來了。

　　聞路瑤還說她：“怎麼不化妝？
”

　　“姐妹我告訴你，我換了衣服、洗了頭，已經很尊重你了。
你不要挑刺。
”

　　聞路瑤：“我還特意畫了個眉、塗了點粉底液，早知道我也不搞了。
”

　　“你是明星啊，得搞一下，萬一被拍到了呢？
我是素人。
”程程懶得理所當然。

　　因此重逢自己高中暗戀得死去活來的學長，程程整個人有點僵，想要落荒而逃。

　　平時光鮮亮麗，幾乎遇不到帥哥；一旦不化妝、不梳頭，必定能遇到初戀或者情敵——墨菲定律說怕什麼來什麼，誠不我欺。

　　聞路瑤跟雲喬寒暄，又跟其他幾個人随便打了招呼，目光就落在了丁檀身上。

　　丁檀沖她微微笑了下，點點頭。

　　程程站在旁邊，沉默無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反而是丁檀笑着說：“你好像挺眼熟的。
”

　　聞路瑤和雲喬都看向他，目光犀利。

　　丁檀卻沒斜視，眼神安安靜靜落在程程身上。

　　程程尴尬極了，隻得迎難而上：“學長可能不記得我了，我也是頌揚高中圍棋社的，我叫程程。
”

　　聞路瑤：“學長？
”

　　從小到大，聞路瑤幾乎不與不太熟悉的男同學來往；熟悉的，如果是高年級男生，她都叫人家師兄。

　　叫學長，感覺好嗲，她叫不出口。

　　她聽到程程這麼說，詫異看了眼她。

　　而程程裝淑女，眼睫低垂，眼神躲閃，一副小女兒做派，聞路瑤更吃驚了。

　　拆二代暴發戶的程程一向大大咧咧的，聞路瑤沒見過程程把什麼男的放眼裡。
她嫉妒人家大美女，純粹就是嫉妒美好事物，并非雌競。

　　她壓根兒沒那概念。

　　而此刻，她卻這樣溫柔腼腆，太不像她了，把聞路瑤吓一跳。

　　丁檀聽了，表情平淡，笑容和煦而溫柔：“原來是高中學妹。
好久不見了，的确是沒認出來。
你變漂亮了。
”

　　程程：“因為我整了鼻子。
”

　　衆人：“……”

　　程程說完，感覺到了氣氛的尴尬，也回味過來，這句“變漂亮了”是一種社交場合下的套詞，沒任何意義。

　　哪怕她老了醜了胖了，學長瞧見了她，也會禮貌性誇一句變漂亮了。

　　最後還是丁檀說：“還能再碰到高中圍棋社的學妹，很有緣分。
咱們加個聯系方式吧。
”

　　程程手忙腳亂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加上了丁檀的微信。

　　她慌慌的，始終沒看到南鈞堯也在，也沒顧上問候他的病情。

　　其他人散了，雲喬複又折回了醉風亭，跟聞路瑤和程程坐坐，看她們倆吃飯。

　　點了菜之後，程程還在那裡發懵，捧着自己的臉，心跳得很快，又酸又澀的。

　　“我高中一直暗戀他。
”程程歎氣，“沒想到，他還是那麼英俊。
我看到他，心裡還是好難過。
”

　　“苦戀？
”聞路瑤詫異，“談過嗎？
”

　　程程想了想：“呃……我覺得不算。
就我高二放暑假，他從大學裡回來看我，當時我覺得我們算約會過的。

　　開學後我就高三了，我媽看得特别嚴，沒收了我的手機，我一度跟他斷了好長時間聯系。
等我放寒假的時候，就聽說他出國了，他都沒跟我說一聲。
”

　　雲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