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法國菜的小餐廳被程立包了下來,邀請他們去嘗嘗鮮。
席蘭廷很有原則,沒吃,不過餐廳的奶油醬裡加了松露,用來抹面包很不錯,他倒是頗為贊賞。
而一開始談之色變的祝禹誠,在程立和雲喬的慫恿下,吃了好幾個,意猶未盡。
其他人意思着也吃了,沒嘗出什麼好,又說番邦佬可憐,天下山珍海味那麼多好吃的,他們不吃,偏偏要吃蝸牛。
下午沒地方可去,酒水台昨晚損失慘重,關了大部分;咖啡廳也沒開門。
大家吃了午飯回去睡覺。
雲喬這一覺睡得特别香甜,然而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人争吵。
她以為是夢裡,醒來又聽不到了;等她稍微洗漱,又聽到了。
推門出來,吵架聲更近。
雲喬問侍者:“怎麼回事?
”
侍者要站在這裡,不能擅離職守,隻得伸長脖子觀望:“還不知道,小姐。
不過,您家随從過去看了,是頭等艙那邊。
”
雲喬又想過去時,席榮回來了。
“是跟大副吵架。
那男人的妻子昨晚受了驚吓,從床上滾下來,羊水破了。
船醫說她胎位不穩,可能會難産,那男人要把船靠岸。
”
雲喬聽了,踮起腳往那邊看了眼:“不能用小艇過去嗎?
”
“我們不是在近海,小艇劃靠岸恐怕得幾個小時。
昨晚那麼大風暴,男人說天氣不好,怕半路上遇到了風暴,小艇翻船。
”席榮說。
“那就讓船醫做剖腹産。
”雲喬又道。
席榮:“船醫不會,他不是産科的。
”
雲喬:“現在在吵什麼,非要郵輪靠岸?
”
“是的。
”席榮道。
雲喬:“……”
這不是死腦筋嗎?
妻子臨盆,船醫都說了胎位不正,生不下來,這個時候就該有什麼辦法用什麼辦法,趕緊用小艇回去。
不過,海程太遠,考慮半路上遇風暴,也算很謹慎。
那位丈夫,估計是個謹慎又霸道的人。
雲喬沉吟片刻,對席榮道:“你去問問他們,我能不能過去看看。
”
席榮沉吟:“您會嗎?
”
“試試。
”
席榮道好。
這個時候,席蘭廷的房門打開。
他閑閑站立,稀薄光線落在他臉側,勾勒得眉眼越發濃郁深邃。
他看向了雲喬:“回來。
”
雲喬往回走。
席蘭廷聲音不高,正好席榮能聽到:“你身體還沒養好,摻和閑事做什麼?
有船醫在,自然會想辦法。
”
雲喬:“我就是問問。
”
她想救,人家也未必願意讓她救,畢竟她沒有任何的從醫資格證。
席蘭廷讓她進屋。
他扔了一本英文小說給她。
這是雲喬的,上次她看得入迷,席蘭廷好奇内容,借過去看,一直沒還給她。
她接了,又問席蘭廷:“七叔看完了嗎?
”
“嗯。
”
“感覺如何?
”
“用詞很優美,值得一讀。
”席蘭廷道,“故事一塌糊塗。
金鑲玉的盤子裡,裝一泡臭狗屎。
”
雲喬:“……”
她差點吐了。
後來,這本書她再也沒看過。
每次想起,她都會同時想起席蘭廷的評價,然後就怎麼都看不了。
她一直和席蘭廷閑聊。
席蘭廷熱衷于打擊她,不介意和她聊天,話題也不會冷場。
在很多事情上,雲喬和席蘭廷的看法出奇一緻。
她覺得七叔是個怪胎,那麼她自己恐怕也是。
隻不過雲喬包裝得很好,平時這些離經叛道的想法從不洩露出來。
一個小時後,頭等艙那邊又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