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這就是現實

　　雖然有些難聽，可這就是現實。

　　林天霞輕點了一下頭。

　　事已至此，也隻能這麽想了。

　　大課結束，沈知歡將課本送回家，順帶給午睡起來的小家夥加了個餐。

　　等她再折回去，林天霞已經候在公交站台了。

　　京大距離人民醫院不遠，就幾站路的事。

　　“送了，送了他一個好學生。
”沈知歡笑得眉眼彎彎。

　　“沈知歡，我覺得你該去學哲學，說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
”

　　“就一個小小的檢查，你別太緊張。
”見林天霞的整個身子都繃緊了，沈知歡輕聲安慰。

　　林天霞：“……”

　　每次同她聊過，她都覺得豁然開朗。

　　“我就是怕孩子有個什麽。
”林天霞絞著手指，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憂愁。

　　“林天霞，你別鬧，小心肚子。
”沈知歡趕忙提醒。

　　她知道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檢查，可她就是忍不住擔心。

　　三天兩頭被抓壯丁。

　　一分錢的工資沒有不說，還要被他們兩口子強塞狗糧。

　　她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沈知歡，你的臉呢？
！
”林天霞笑著去捏沈知歡的臉。

　　誰家大學生一個學期請半個學期的假？
！

　　也不知道外語系的任老師是怎麽忍下來的？
！

　　要擱他們漢語言文學的導師，早跳腳了。

　　“我就是緊張。
”林天霞側頭看著沈知歡，頗為苦惱地道。

　　那些她認為了不得的大事，一下子就成了無足輕重的小事。

　　每次聽院裡那些三姑六婆說誰家的孩子生下來就少條胳膊，誰家的孩子生下來就是豁嘴，誰家的孩子生下來沒有屁眼……

　　是啊！
兒都不嫌母醜，當娘的又怎麽能嫌兒醜呢！

　　“哲學不能曠課。
”沈知歡輕笑。

　　“擔心過。
”沈知歡點頭。

　　“知歡，你以前懷乖乖的時候，會擔心他有什麽殘缺嗎？
”林天霞反手抓住沈知歡的手。

　　擔心孩子會缺胳膊缺腿。

　　林天霞扶額，笑了。

　　擔心……

　　“聽說過，兒不嫌母醜嗎？
兒都沒嫌母醜，當娘的又怎麽能嫌兒醜呢？
！
你說是吧？
”沈知歡笑著朝林天霞擠了擠眼。

　　這年頭沒有NT檢查，沒有唐氏篩查，沒有B超大排畸……

　　出現畸形、殘缺孩子的情況確實無法避免。

　　“沈知歡，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給你們任老師送禮了。
”林天霞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麽毛病。

　　就怕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有個什麽殘缺。

　　擔心孩子畸形。

　　可也不能因為那種小概率的事情，就不生啊！

　　再說了，即便他是畸形、殘缺，他也是自個兒的孩子。

　　“不會的，你別瞎想。
”沈知歡抓住她的手。

　　隨著公交車的行進，林天霞越發得緊張。

　　她嚴重懷疑沈知歡就是來京大混文憑的。

　　挺著那麽大一肚子，還敢動手動腳。

　　真不知道該誇她心大，還是該罵她心大。

　　“沈知歡，這時間過得好快啊！
感覺我們念中學就在昨天，一晃眼，你都當娘了，而我也即將當娘了。
”林天霞忍不住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