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師兄,師兄放心。
”她說。
正敘著話,聽見有人來敲門,是沈楠君。
她探進頭來道:“時辰差不多了。
”
“這就來。
”王陽起身,理了理衣裳。
晚雲隨王陽出書房,邊走邊道:“師兄和沈姊姊要出去?
”
“嗯,出去辦件事,下午回來。
”王陽淡淡道。
晚雲跟沈楠君打了個照面,見她手裡提著個竹籃,裡頭備著紙錢和酒水,儼然是要去上墳的模樣。
“這……”晚雲詫異著問。
沈楠君垂眸笑了笑:“我和你師兄要成親了,總要和阿元說一聲。
”
晚雲怔了怔。
她說的是周元,從前的心上人。
“哦……”沈楠君這般坦然,倒是讓晚雲有些尷尬,吞吞吐吐地問:“周……嗯,周兄是在魏州去的,如何跟他說?
”
“總不好去魏州。
好在河水相通,若他在天有靈,會聽見的。
”
晚雲瞟了眼王陽,隻見他一臉淡然,好似心生怪異的隻有她。
她不多言,出門王陽和沈楠君離開,看著二人的背影,不由得心生疑惑。
回到文謙的院子,隻見仁濟堂門下鏢局的總鏢頭趙允指揮了幾十個壯漢,將文謙的院子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見晚雲前來,趙允爽朗笑道:“這不是離家出走的常娘子麽?
”
晚雲上前問安,往那些人看了看:“這是怎麽了?
”
“自是護著掌門,防著有人硬闖。
”
晚雲聞之詫異:“何人會硬闖?
”
“多了。
”趙允道,“掌門朋友何其多也,同行、生意場、官場、三教九流,哪裡沒有一堆。
如今他的消息傳出去,賓客就沒少過,有好心要見他的,也有不懷好意的。
你便隨你師父待在院子裡,不要亂跑,其餘的交給我等。
”
晚雲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出了何事?
”
趙允擺擺手:“說了無事。
隻是家大業大,到了關鍵時候,總有人急著來分一杯羹。
誰家都有些許個不肖子孫,何況我等幾千人的大門派。
尋常事,我等不過先防著。
”
晚雲愕然,竟還有這等事。
她應一聲,趕緊回到院子裡守著文謙。
趙允所言不假,到了中午,宅子的人越發多了起來,但礙於趙允在外頭守著,進不來,便叫嚷起來。
文謙偶爾醒來,聽外頭的吵鬧聲,蹙眉道:“我還沒死,叫什麽喪。
”
晚雲忙安撫了幾句,待文謙重新入睡,才出門去看。
隻見院子裡聚集了幾十人,見她出門,紛紛自報家門,嚷著要見文謙最後一面。
晚雲揚聲道:“師父已經歇息,請各位前輩移步前廳,待師父醒來再做計較。
”
“我上個月還見過掌門,怎麽說不好就不好了?
眼見為實,我等亦是大夫,無需爾等小兒指點,讓我等進去一探便知。
”
晚雲循聲看去,隻見說話的事一白發老叟。
她見過此人,滑州分號主事徐碧。
第404章 夏至(一百六十四)
此言一出,周圍紛紛附和。
晚雲寸步不讓,道:“依徐主事所言,我等謊報了師父的病情?
”
徐碧哼聲道:“病情不會假,隻是怎麽得來的病,可謂疑點重重。
”
“此事有薑師叔作證,徐主事信不過我等,莫非還信不過薑師叔麽?
”
徐碧笑了一聲,周圍的人亦露出不屑之態。
“薑吾道?
”隻聽徐碧道,“京師分號已經成了那副模樣,連屋舍都化成了灰,他那主事還當什麽?
掌門若不在,他不就正好以此為由退回東都,以輔佐王青州之名,當那幕後掌門。
名利雙收,豈不快哉?
”
周圍又是一片附和。
晚雲看著他們,臉沉下來。
滑州等幾處分號和總堂的矛盾,她從前隱約聽方慶提過。
說徐碧等主事一向倚老賣老,很是不把王陽放眼裡。
如今看來,豈非隻是不放眼裡。
文謙病重,奄奄一息之際,他們上門來,自不是真的為了給文謙看病,而是來逼宮,要挾文謙得些好處。
晚雲並不急躁,隻看著徐碧:“薑師叔留在東都輔佐我師兄,是師父的意思。
師父是掌門,對堂中一應之事皆有專斷之權。
如今徐主管和諸位來此,是想說,師父不能做這個主了?
”
“我等自是服掌門的,不過掌門行事有不妥之處,我等提點提點,也是本分。
”徐碧道,“掌門素來公允,想來不會在這等要緊之事上,無視眾議,獨斷專行。
”
“獨斷專行?
”晚雲冷笑一聲,目光銳利,“徐主事口口聲聲說眾議,是哪些眾議?
仁濟堂分號遍天下,主事亦何其多也,徐主事帶來的這十幾人,遠不及十分之一,倒成了眾議,還說師父獨斷專行?
”
說著,她卻話鋒一轉:“若說師父獨斷專行,晚輩倒是想起了一樁。
前年,徐主事任上虧空了五十萬錢,去向不明。
不少分號主事到師父跟前來,彈劾徐主事,要師父將徐主事撤職查辦。
可師父念在徐主事在滑州操持多年,不辭辛苦的份上,隻令徐主事交還錢款,不予追究。
徐主事今日來,莫非也想說說此事?
”
這話出來,徐碧面色一變,氣得指著晚雲:“胡言亂語!
那事是有人汙蔑,黃口小兒,豈得放肆!
”
那語氣雖嚴厲,臉上的神色卻已經變得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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