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錢家邊上之前空置的宅子,卻連大門都沒開。
蘇清妤走到宅子後面,之前在裡面帶着人裝聲作響的,是沈家西院的侍衛副統領姜啟。
此時姜啟帶着五六個人,有幾人手裡還拎着人。
“夫人,您吩咐抓的縱火之人,我們抓住了幾個,應該還跑了兩個。
”
蘇清妤示意姜啟看好人,她先進去會會錢先生。
推開後門進去,院子裡寂靜無聲,隻有正房的一間屋子裡亮着燭火。
蘇清妤進去的時候,錢家十幾口子人都縮在一個屋子裡。
包括錢先生在内,所有人都神色驚恐。
若是今日沒搬到這,他們一家人是不是都要葬身火海了?
不得不說,蘇清妤給他們找的宅子很好。
能讓他們深刻感受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
“家裡走水了,錢先生不去救火麼?
”
蘇清妤在桌邊坐下,淡笑着問了句。
錢先生狐疑地看向蘇清妤,“那火不會是三夫人放的吧?
”
也不怪錢先生懷疑,這火着的太蹊跷了。
若是三夫人為了讓他屈從,故意放火嫁禍給大夫人呢?
錢先生知道,賬冊就是他的保命符。
隻要賬冊在他手裡,三夫人便不會要他的命。
所以他和蘇清妤說話,也少了幾分顧忌。
蘇清妤就知道他會這麼想,這也是人之常情。
還好,她做了充足的準備。
給翡翠使了個眼色,不多時,姜啟就帶着人走了進來。
除了姜啟,文竹也帶着兩人進來了。
這些被抓的人都身穿黑衣,蒙着黑面。
有個人手裡還拿着火折子,另一人拎着火油桶。
做過什麼,昭然若揭。
姜啟等人按着這幾個黑衣人跪下,等着蘇清妤發話。
蘇清妤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六個人,對錢先生說道:“這幾人就是我們抓住的縱火之人,我當着錢先生的面審問。
”
緊接着,姜啟等人拉下了這幾人蒙着臉的面罩。
蘇清妤看了眼這六人,沒一個是府裡的。
跟她想的一樣,陳氏不會蠢的用府裡的熟人去辦這事。
這些人,估計是花錢找來的,拿錢消災的三流殺手。
蘇清妤看向文竹,“你身上帶刀了吧?
我來問話,答不出來的一律給我宰了。
”
這種人宰了也算為民除害了。
文竹嘴角一抽,心說三爺審問就夠簡單粗暴了。
到了夫人這,比三爺還省事。
明明兩人平日站在一起,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
怎麼一遇到這種事,就都像地獄裡出來的羅刹一般,倒是般配。
他跟在沈之修身邊多年,這種事辦的多了,也知道怎麼配合。
一把短刀,直接抵在了最左邊跪着的黑衣人勃頸上。
蘇清妤端坐在椅子上,儀态端莊優雅,冷豔的眸子盯着那人。
“是誰讓你們來放火的?
”
那人揚了揚脖子,絲毫不在意脖子上的短刀。
“你問也是白問,我們花錢替人辦事,不該說的一句都不會說。
”
蘇清妤也不廢話,冷聲吩咐文竹,“宰了。
”
文竹也不遲疑,夫人的命令在他這堪比聖旨。
一刀進去,那人瞪大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最後一刻他還在想,怎麼和他預料的不一樣?
文竹把人往邊上一扔,又抓過第二個人,短刀再次抵在勃頸上。
蘇清妤再次冷聲問道:“誰指使你的?
”
第二個人可沒第一個人那麼有骨氣,對他來說,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沒有一點遲疑,他就開口說道:“是個男人找過來的,确實沒說身份。
”
蘇清妤哼了一聲,“宰了。
”
這人連忙喊道:“但是我們查出這人的身份了,是城東王記燒餅店的老闆,叫王盛安。
”
“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就一個要求,把這錢家的宅子燒的精光。
”
他們行内的規矩确實是不問身份,但是每次來人找他們辦事,他們都會查查是誰找的,為的就是有備無患。
比如今日這種情景,知道内情就能逃過一劫。
雖說是腦袋别褲腰帶上的買賣,可也都想保住這腦袋。
蘇清妤想了想,指着說話的這人,“這人留下,單獨看好了。
其他人,都送到順天府去吧。
”
這些人身上估計都背着人命,《大周律》自然會制裁他們。
該問的問完了,至于那個王掌櫃,需要明日再派人去查。
打發了文竹和姜啟等人出去,蘇清妤又看向錢先生。
“錢先生看明白了麼?
火可不是我放的,至于是誰,明日我再查查。
”
“我猜,最後應該能跟大夫人扯上關系。
”
怕錢先生還是不肯說,蘇清妤繼續冷聲說道。
“你想好了再說,我也隻給你這一次機會。
”
“錢先生若是不想說也沒什麼,我有的是辦法,你以為本夫人是在求你麼?
”
最後一句,氣勢陡然淩厲了起來。
錢先生想起蘇清妤剛剛說“宰了”的語氣,直接洩了氣。
“三夫人饒命,我這就去拿賬冊。
”
等到錢先生把裝賬冊的箱子拿來,蘇清妤看向那隻箱子,暗道了一聲“好險”。
還好她為了穩妥,并未對錢先生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