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繼續說道:“不如咱們打個賭,若是我幫錢先生一家躲過死劫,你把那些賬冊交給我。
還有你知道的事情,也都原原本本告訴我。
”
錢先生沉吟片刻,“三夫人說的死劫到底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
”
蘇清妤笑了笑,又給她自己續了杯茶。
“那自然簡單,先生今日按照我說的辦。
若是明日一早你那宅子平安無事,我親自送你出京城。
賬冊的事,我也不再提。
”
“錢先生若是不聽我的也沒事,黃泉路上,一家子倒是團圓了。
”
說完,蘇清妤開始靜靜的喝茶。
好像錢先生答不答應,她都不在意一般。
她越是這樣,錢先生心裡越慌。
家裡十幾口人,他不敢大意。
又過了好半天,錢先生開口說道:“一切都聽三夫人吩咐。
”
蘇清妤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也在她意料之中。
放下手裡的茶盞,蘇清妤開口說道:“一會你回去裝作進進出出買東西的樣子,把家裡人悄悄帶出來。
你們家隔壁的空院子我買下來了,你們從後門去隔壁院子。
”
錢先生雖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應下了。
蘇清妤又囑咐了幾句要注意的事,錢先生都記下便要起身離開。
“錢先生,我再說一句。
你既然答應了跟我合作,就要信守諾言。
”
“那些賬冊如果在家裡,記得帶走。
若是我救了你的命,你卻沒給我想要的東西。
我會讓你們家每一個人,都不得善終。
”
“不得善終的意思你明白吧?
就是想死,都要受盡酷刑折磨才能死。
”
蘇清妤說的雲淡風輕,錢先生聽着卻覺得全身發冷。
他知道這位三夫人不是個簡單的,卻沒想到她才十幾歲的年紀,說話辦事就能這麼狠。
錢先生收起了之前的僥幸心理,躬身對蘇清妤行了一禮,“三夫人放心,小人知道怎麼做。
”
從百味樓離開之後,錢先生回了家。
之後便一直趕着馬車進進出出。
若是有人問起,他也揚聲回話,“要回老家,買點京裡的特産。
”
就這樣,到了傍晚時分,錢家宅子裡已經一個人沒有了。
錢家人都出去之後,蘇清妤讓文竹找了幾個會武功的侍衛過來。
吩咐這幾人在錢家院子裡弄出些聲響,不知道的隻會以為錢家衆人還在收拾東西。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入夜了。
錢家住的胡同外那條街道邊上,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那,蘇清妤半靠在車裡閉目養神。
文竹戰戰兢兢地走到車邊,低聲說道。
“夫人,三爺問您什麼時候回去。
您再不回去,他就要過來了。
”
這已經是今天晚上文竹第三次來傳話了,越發覺得這差事難當。
夫人千叮萬囑,不許三爺過來。
三爺雖說聽了夫人的話,但是又一直在問。
若不是他勸着,怕是早就過來把夫人扛回去了。
蘇清妤眼皮沒擡,開口說了句,“跟三爺說,我很快就回去。
”
其實什麼時候回去,她心裡也沒底。
文竹卻想問出精準的時辰,不然他再回去,三爺非踹他不可。
“夫人,那到底是什麼時辰……”
話問到一半,就見不遠處的帽子胡同忽然火光沖天。
緊接着有兩個黑衣人從胡同裡跑了出來,鬼鬼祟祟的樣子。
蘇清妤順着馬車窗簾縫隙看見外面的人影,連忙吩咐道:“文竹,給我把人抓住,要活的。
”
她已經吩咐了守在錢家的幾個人抓縱火的人,剛剛跑出的兩人可能是漏網之魚。
為了以防萬一,她才讓文竹出手抓人。
這人證不僅是指證陳氏的關鍵,也是讓錢先生說真話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清妤下了馬車,朝着錢家邊上的宅子走去。
此時帽子胡同不少人都跑了出來,有喊着救火的,有說報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