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邺聽完林無塵的話,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大周律》可沒有這條,你們想都别想。
”
若是按林無塵說的,那不是給林家洗刷名聲,那是讓蘇家名譽掃地。
平甯侯府三百年望族,不能這麼毀在他手裡。
王谏也沒想到林家是這個要求,沉吟了片刻說道:“平甯侯說的是,确實沒有這個先例。
”
林無塵淡笑了一聲,“草民也不難為王尚書,但是泥人還有三分脾氣。
我們林家被這麼污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
“不過王尚書若是不好這麼判,那就算了。
”
王谏長出了口氣,心說這林家還是通情達理。
他拿起桌上的溫茶,掀起蓋子喝了一口。
審問了半天,他也口幹舌燥。
茶水還沒咽下去,就聽林無塵繼續說道:“我們林家再去告禦狀就是了,這事就是拿到乾陽殿上,也得辨明白了。
”
聽到告禦狀三個字,王谏一口茶水差點噴出去。
此時在外面圍觀的百姓聲音也大了起來。
“林家的要求合情合理,不要銀子不要别的,就要洗刷名聲,怎麼就不行了?
”
“要我說就是官官相護,誰讓人家是權貴呢?
”
“可不是麼?
咱們普通老百姓想告官,難啊。
”
王谏聽着外面的聲音,心頭有些苦澀。
自從先帝為了民心,允許刑部審問的時候百姓圍觀,這刑部尚書的位子就越發的難坐了。
今日一個不好,刑部就要威望掃地。
不止是刑部,還有整個三法司和《大周律》的公證,也要受到懷疑。
王谏沒辦法,隻能繼續跟溫少卿還有劉禦史商議。
三人一番權衡利弊,決定按照林家說的辦。
王谏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若是賬目核查無誤,平甯侯就要親手寫下事情經過。
張貼出去,給林家洗刷名聲。
”
三司會審的結果,除非禦審,否則不能更改。
給蘇承邺八百個膽子,也不敢把這事鬧到禦前。
他隻能咬着牙,應下這判決。
堂審結束之後,刑部收了林家呈上的證據。
蘇承邺和蘇承衍回了侯府,林無塵和林萬裡送林晚音回榆樹胡同。
蘇清妤則坐着馬車回了沈家,她要先回去和沈之修說一聲事情經過。
她回到西院的時候,沈之修還沒回來。
蘇清妤便先去簡單梳洗,換了身衣裳。
想起天氣一日比一日熱了,又找出兩匹輕薄的杭綢,打算給沈之修做兩身寝衣。
之前棉布做的雖然吸汗,但是終究沒有杭綢的涼爽。
“夫人不是最不耐煩做針線了麼?
我看三爺的寝衣都是針線上做好送來的,夫人這是心疼三爺了?
”珍珠打趣着問道。
蘇清妤白了她一眼,“他是我夫君,我給他做兩身寝衣不是好正常的事。
”
珍珠笑着說道:“奴婢也沒說不正常,隻是這兩日,奴婢眼見着夫人越來越在意三爺了。
”
蘇清妤神色一僵,别扭地說道:“我有麼?
不是跟從前一樣?
”
珍珠掰着手指頭開始說,“怎麼一樣呢?
夫人成婚前給三爺做衣裳,還有些不情願。
現在都主動找料子和針線了。
”
蘇清妤瞥了珍珠兩眼,煞有介事地說道:“你這小丫頭,都知道打趣我了。
等明兒我給你尋摸一個好夫君,看看你給不給人家做衣裳。
”
一句話說的珍珠面紅耳赤,蘇清妤和翡翠笑成一團。
沈之修一身朝服推門進來,“笑什麼呢?
這麼高興?
”
走到近前,就先把蘇清妤摟住,低着頭在她側臉親了一下。
珍珠和翡翠連忙低垂下頭,紅着臉退了出去。
蘇清妤放下手裡的針線,伸手就要給他解開朝服。
這大熱天,朝服又厚實,怕是出了不少汗。
蘇清妤正解領口的扣子,就見沈之修湊近了些,貼在她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