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蕪以後能不能生,容家還能不能善待沈蕪,都不在她考慮之内。
李朝雲這麼積極的出頭,不過是因為這事最影響的是長房利益罷了。
蘇清妤雲淡風輕的話,讓李朝雲臉色鐵青。
一個沒落侯府的女兒,有什麼資格這麼跟她說話?
這些日子,她曾經無數次想過。
若是她嫁的是沈之修,會不會是另一番光景?
倒是無關乎情愛,隻是覺得若是嫁給沈之修,他們一個主外,一個主内,她也不用這麼累。
以她的能力和家世,做好一個閣老夫人,遊刃有餘。
蘇清妤有什麼?
她能在沈家内宅站住腳,怕是都靠的沈之修。
說不清是嫉妒蘇清妤命好,還是生氣沈之修當初的選擇。
李朝雲心底隐隐有個想法,早晚有一天,要讓沈之修後悔當初的選擇。
蘇清妤不知道她心裡所想,也沒興趣深究。
見李朝雲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什麼,便開口說道:“我就不耽擱郡主的正事了,老夫人還等着郡主的好消息呢。
”
李朝雲眼看着蘇清妤離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三嬸,咱們來日方長。
梧桐苑内,蘇清妤到的時候,香冬剛睡醒。
丫鬟正扶着起來,手裡端着碗冒着熱氣的藥。
等她喝了藥,打發了丫鬟下去,蘇清妤才坐到了床邊。
“臉色這麼白,要好好調養調養。
”蘇清妤心裡有些不落忍。
香冬唇色蒼白,但還是對着蘇清妤笑了笑。
“三夫人不用惦記我,大爺每日就吩咐人送補品過來。
”
蘇清妤又問,“那你有什麼打算?
大夫人中了毒,怕是撐不過一兩年了。
”
“我知道你不想做大爺的妾室,我可以送你出府。
或者幫你假死,讓你換個地方好好生活。
你不用擔心你弟弟,我保他順利科考入仕還是能的。
”
香冬想起沈之衡,眸底依舊滿是恨意。
“多謝三夫人,隻是我還有些事要做。
等做完了,我若是還能活着,就勞煩三夫人送我出沈家。
”
蘇清妤心裡一驚,大抵猜出了香冬的心思。
香冬是甯願玉石俱焚,也要拉着沈之衡下地獄。
但是她并不打算阻攔,沈之衡當初能做下那種畜生不如的事,就要承擔被報複的後果。
而且不管是前世她的慘死,還是沈月的糟心婚事,裡面都有沈之衡縱容的結果。
蘇清妤拉住香冬冰涼的手,“不管做什麼,要先保全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差人去找我。
”
香冬眼角酸澀難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給她幫助的會是三夫人。
但她生性好強,到底沒落下淚。
隻是輕聲對蘇清妤說道:“往後我的命,就是三夫人的。
”
就沖着三夫人悄悄給他弟弟換了老師,又拿銀子安置了一處僻靜的宅子,這恩情她就此生難報。
蘇清妤怕影響她休息,略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從梧桐苑出去,蘇清妤又去賬房交代錢先生把武陵陳家的賬目算好。
沈之修留了錢先生一命,但是找了新的賬房先生接替他。
等到之前的賬目都算清楚,錢先生就會離開京城回老家。
忙完這些,再次往西院走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
春桃來禀告,說三爺今日回來的早,正等着她用午飯。
蘇清妤想起沈之修,唇角不自覺揚起一個弧度,腳步也加快了。
可才走出賬房沒多久,就遇上了沈昭。
沈昭臉色沉的吓人,攔住了蘇清妤的去路。
“你和我三叔說什麼了?
為什麼他讓我去武陵陳家要銀子?
”
“是不是你在吹耳邊風?
你别以為這樣就能拿我怎麼樣?
”
蘇清妤眉眼間閃過一抹不耐,“武陵陳家是大少爺的外祖家,銀子也是你母親送回去的。
不是你去要,難道讓你父親和你三叔去?
”
“大少爺若是有意見,可以跟你三叔說。
不敢跟他說,才來我這找不痛快麼?
”
蘇清妤脊背挺得筆直,說話沉穩有力。
沈昭神色一滞,又不忿地說道:“沒什麼不敢說的,這武陵本少爺還就不去了。
”
他本就為難不想去,剛剛在沈之修書房,不過是沒敢說拒絕的話。
此時被蘇清妤一激,沈昭說話便有點口無遮攔。
蘇清妤直接笑出了聲,“大少爺吓唬誰呢?
你去不去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可不管這銀子被送到哪了,總之是要還回來的。
”
“大少爺能補上武陵陳家這窟窿,自然就不用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