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道:“你去吧,我瞧着這雨快停了,你回來咱們就回府。
”
外面的雨漸漸小了些,蘇承衍夫婦也收拾好了金銀細軟,帶着孩子準備出府。
二房的幾個妾室,蘇承衍都沒帶。
而是給了身契和盤纏,放幾人出府了。
老夫人淚眼婆娑,悄悄拿了不少體己錢給蘇承衍。
又小聲安慰,等過幾年蘇元州和蘇清妤消氣了,再接他們回來。
蘇承衍不在意地說道:“幾年?
用不上一年兒子就能回來。
到時候這事也過去了,證據都沒了,他們還敢說什麼?
”
蘇承衍一副無賴的樣子,仗着是長輩有恃無恐。
在一邊相送的海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裡暗罵蘇承衍不要臉。
之前看他打了何氏一巴掌,還以為是個明事理的。
現在看來,還真是什麼人找什麼人。
夫妻兩人都一樣,毫不知道禮義廉恥。
蘇承荀準備了五百兩銀票,讓海氏給何氏,說是給二哥二嫂在南邊安家。
海氏這一生氣,五百兩銀票也沒往出拿。
隻吩咐人裝了幾個點心盒子,給一家子路上吃。
蘇元州閑庭信步走過來的時候,蘇承衍眸色一震。
“你來幹什麼?
我這就走了,不用你往外趕人。
”
蘇承衍認為,沈之修進來之後給了這麼個辦法,還是顧及他長輩的身份地位。
隻要這些人有所顧忌,他就不怕。
王爺怎麼了?
内閣輔臣又怎麼了?
不也得叫他一聲二叔?
蘇元州上前說道:“我是想問問二嬸,那人偶是在哪做的。
”
此時何氏抱着孩子站在廊下,馬車停在不遠處。
四歲的小女兒正環着何氏的脖頸,怯生生地看着蘇元州。
蘇元州不願吓到孩子,所以問話的語調還算平和。
何氏摟緊孩子,往後退了兩步,“你要幹什麼?
”
蘇元州嘲諷一笑,“我能幹什麼?
二嬸不管家裡子侄的死活,我卻不能不顧及妹妹。
”
“二嬸告訴我在哪做的,我得去尋個化解之法。
”
說話的功夫,蘇元州又摸了摸孩子的臉。
吓得何氏再次後退,“你别動我女兒,我告訴你。
就在城東帽兒胡同進去,最裡面的那個宅子,朱紅色的大門。
”
“你進去之後,找張天師。
”
蘇元州神色微微怔住,“張天師?
”
他想起那日在李家,找到的那張符文上,寫的就是什麼天師。
是巧合還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蘇元州沒有絲毫遲疑,轉身便走了。
跟沈之修打過招呼,讓他們先回府,他便帶着人去了城東的帽兒胡同。
他的幾個心腹,都是北疆戰場上厮殺過的将領,七八個人愣是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蘇元州也沒想偷襲,打算直接破門而入,來個甕中捉鼈。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張天師沒在府中。
蘇元州帶着人在裡面搜了一遍,也沒看見人。
小道童戰戰兢兢地回話,說天師出去講道了。
衆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張天師已經回來了,就在大門外躲着。
他這人能在京城招搖撞騙這麼多年,靠的就是謹慎。
所以每次出門前他都看看外面,有沒有等着揍他的。
回府前,他也觀望觀望,看看有沒有人找上門算賬。
今日可不就看出名堂了,大門敞着,府内還有聲音傳出來。
張天師嘴上嘀咕道:“師弟都被人送進牢房了,我可不能大意了。
”
他眼睛一轉,便轉身出了胡同,去邊上酒樓找了個雅間坐下。
這雅間的位置,正好能看見他家門口。
他總得看看是怎麼回事,再決定要不要回去。
蘇元州沒找到人,便吩咐兩人守在府内,另外兩人守在府外的隐秘處。
他則帶着那個人偶離開了,打算去趟沈家。
周先生也懂些巫蠱之術的門道,不如讓周先生看看怎麼回事。
坐在雅間内的張天師,看清楚了出來的人,還有人隐在了門口。
他雖不認識這幾人,但是能看出都是練家子。
看為首那人的穿着和馬車的氣派程度,身份還不低。
他心知這次可能是踢到鐵闆了,看來不跑是不行了。
但是往哪跑是個問題,他舍不得京城的繁華富庶。
思來想去,張天師想起了一個人。
可以說過去幾年,他在這人身上賺的銀子最多,這人也算相信他。
想好了之後,他下樓結了賬出了酒樓。
不多時,李家的大門被敲開,張天師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
“貧道有事求見公主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