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禹去了好一陣還沒回來,甚至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傅卿着急起來。
她握緊了手裡的砍刀,剛準備往裡去,身後不遠處卻突然想起先是東西滾落的動靜,吓得她立馬轉過身去。
她想着周應淮教的招式,腦子裡更是各種山林野獸從林子裡竄出來的畫面,她緊張又害怕,想着實在不行的話就先去空間裡躲躲。
不成!
她躲進去了,少禹怎麼辦!
剛這麼想着,那頭林子的動靜又想起來,隐約還能聽見一聲似人非人的聲音,在荒山野裡的實在滲人。
傅卿渾身汗毛立起,顧不得其他,抓緊了砍刀要跑。
“救命......”
一聲微弱的聲音從林子裡傳出來,傅卿停下腳步,頓在原地,以為自己聽錯了,又仔細的聽了兩聲,确定是有人在呼救才趕緊跑過去。
隻見林子裡趴着一個人,披頭散發,看不清面容,但是看身形穿着,是個女人。
傅卿不敢大意,用腳碰了碰那人,時刻準備揮刀保護自己。
“救我......”
那人突然翻過身來,看清楚她的臉,傅卿驚道:“張大娘!
”
張婆子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是誰,隻緊緊抓着那片衣袖喊着救命。
傅卿想起什麼,先拉起張婆子衣袖褲腳檢查着,果然,在張婆子的右腿上發現兩個對稱的小孔。
還真是被蛇咬了!
傅卿大腦空白了一陣,片刻後才穩住神。
“張大娘你知道是什麼蛇咬傷你的嗎?
”
張婆子現在已經是意識模糊,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了,更是一問三不知。
傅卿隻能按照昨天周應淮教的,就近找着能解毒的藥。
尋了一圈,她終于找來了兩樣藥材,因為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性的蛇咬的,在給張大娘把血擠出來後,才趕緊把兩種藥材都給敷了上去。
“娘!
”
少禹趕過來,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面,吓得魂兒都要飛了。
“快去村裡喊人來。
”
少禹這才反應過來,忙下山去喊人。
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有人上了山,大家手慌腳亂的把張婆子背下山。
少禹跑到傅卿身邊,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沒什麼事情,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張婆子家女兒姑爺昨天就回去了,現在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
“先别管這麼多,回村後趕緊去請個大夫來。
”
......
大夥兒相約下了山,一路上敲敲打.打,提醒着其他人,一人防蛇,二來防止有人掉隊。
偏偏,沒人想得起傅卿跟少禹。
少禹有些氣憤,傅卿倒是沒什麼太多想法。
她喊着少禹拿了家夥下山,走到一半了才想起問:“陷阱還能用嗎?
”
少禹點頭,“是有些壞了,但爹教過我怎麼修,我修好後等了一會兒,抓了一隻野兔,已經送回家了。
”
“當真?
”傅卿高興的摟着他,“我兒子真厲害。
”
少禹趕緊從她懷裡退出來,拿起上山的家夥事兒,紅着臉的朝前走了。
到了山腳,傅卿喊他先回去,自己準備去昨天周應淮說的那個地方找找能吃的野菜。
經過張婆子這個事情,少禹哪兒還敢讓她一個人去草多的地方,非要跟着她一道去。
到了那一處,傅卿找了一圈也隻找到一小把雞腳菜,頂多做個湯而已。
光找野菜不得餓死?
看來還是得自己種菜。
兩人回到家裡,玉丫頭一臉高興,到了傅卿跟前又收斂了起來,乖巧的喊了一聲娘。
聽見他們回來,周應淮問:“剛才少禹已經回來了,怎麼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可是山裡遇上了事情?
”
“沒有,能有什麼事情。
”
傅卿撫着有些發緊的肚子,心裡一陣後怕。
剛才确實是吓着她了,但肚子是下山時候才有些疼的。
該不是要生了吧?
“傅卿?
”
那道略帶低沉的聲音在喊她。
這是她穿越過來,周應淮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調整好呼吸,進了主屋,對上周應淮那雙微沉的眸子。
剛才聽着她的聲音就覺得不對,這會兒看她臉色蒼白,周應淮又問了一遍:“當真沒事?
”
傅卿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肚子有點不舒服,我想去找個大夫看看。
”
周應淮沉默了。
家裡沒有銀子,看不了大夫。
“我想把野兔賣了,換些銀子,也順便給家裡添置些東西。
”
周應淮颔首,“嗯,你看着辦。
”
昨天晚上還剩了些粥,少禹熱好以後傅卿吃了小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準備去找大夫,可剛出門突然又捧着肚子說疼。
兩個孩子站着沒動,以為她在演戲,隻靜靜的看着。
少禹眼尖,看見她額前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來,這才知道她不是裝出來的。
想起村裡頭的人去給張婆子請大夫,少禹忙跑去張婆子家,聽說大夫已經走了,又跑去村口把大夫拽了回來。
大夫給傅卿把了脈,說是本來月份就到了,近期又太過勞累,吃的又不好,還受了驚吓,所以有了早産的迹象。
兩個孩子都不懂,倒是起不來的周應淮在屋裡提聲說:“大夫,我家孩子今天上山逮了隻兔子,也能賣一百文錢,麻煩大夫給我家媳婦兒抓些藥。
”
少禹懂事的把野兔拎到大夫跟前,小是小了點,但好歹也是個野味。
“成,一會兒你家你家小子跟我去拿藥吧。
你月份大了馬虎不得,最近就不要忙農活了,好好養一陣子。
”
看着大夫把野兔拎走,傅卿更難過了。
以為能去鎮上賣掉,換點銀子買點家裡需要的東西,沒想到一隻野兔隻換了兩副藥。
“等等!
”
傅卿突然想起什麼,忙讓少禹把大夫請回來。
“大夫,還請您也給我家相公也看看。
”
屋裡的周應淮突然擡起了眸子,她舍得讓他看大夫?
兩個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看看大着肚子的傅卿,大夫歎了一聲,又進去給周應淮把了脈。
問了情況後,大夫搖搖頭,“都這麼久了,早治不好了,你家男人隻能在床上躺一輩子了。
”
大夫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周應淮坐在床榻上,低着頭,半晌不說話。
傅卿站在門口,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握成拳。
狗屁庸醫,随便把一下脈象就說治不好了?
他治不好自然有别人來治好。
八百功德而已,她攢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