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什麽時候倒
滇池旁邊,霍惜新到手的莊園。
白得的園子,霍惜真接改名“得園”,簡單又好記。
寓意吧,得的,白得的園子。
“不好聽?
”
“好聽,好聽得緊。
還是夫人會起名字!
”香草連連點頭,瞧她兒子胭脂的名字,魯彥至,多好聽,大名小名都好聽。
“夫人取什麽你都覺得好聽。
”秋霜冬雪倆人朝她做鬼臉。
“不好聽嗎?
”香草反問兩人。
霍惜也看她們。
兩個丫頭笑了笑,“嘿嘿,夫人,好聽是好聽,但是吧,你看外頭不是留翠園,就是棲雲小築,錦霞居什麽的,這得園也太簡單了吧?
”
顯不出世子夫人的貴氣來,總覺得太過直白。
“你們不懂,得園多好聽啊,大俗大雅。
是吧,不信你問逐風。
”香草不同意。
“我們問逐風?
誰不知你和他是睡一個枕頭的,他還不是向著你說話?
”
“沒有啊,我們不睡一個枕頭的。
他睡瓷枕硬枕,我和夫人一樣喜歡軟枕。
我們各睡各的。
”
秋霜冬雪就笑話她不知羞,幾人就抖起嘴來,從園子的名字,說到枕頭,樓越來越歪。
霍惜看了逐風一眼,見他不動聲色,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樣子,抱著劍立在那裡,風吹不動,像一個石雕。
和馬嬤嬤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擡頭看了看剛掛上去的匾額,很是滿意。
還是她男人的字好看,越看越好看。
“走啦,看看地裡的小麥種得如何了。
”霍惜頭也不回說了聲。
“來啦!
”幾個丫頭小跑著跟了上來。
逛了兩天,霍惜已經把這座莊園逛遍了,從莊頭到各處管事,都換了上自己人。
若有一天她和穆儼回了京城,要還是原來的管事,誰知道這莊園最後還是不是她的。
這麽大的園子,光良田就有兩頃。
園子中又有山有湖,有各色園子,還有果園茶園桑園,院子都有好幾處。
原本穆府的人愛來此園子賞景,閑瑕時來住幾日。
偶爾也會借給交好的世家開宴會。
景色一年四季不同,美不勝收。
誰看了不心動。
“難怪烏氏要跳腳,這麽大這麽美的園子,要我也跳腳。
”霍惜閑步貪看園子的景色。
“這麽好的園子,當然要留給嫡系嫡支。
咱小漁兒才是嫡長孫。
”馬嬤嬤什麽尊貴的女人沒見過,君氏烏氏這種就不在她的眼裡。
“這回多虧馬嬤嬤跟著來,處處提點我。
不然我光應付府裡那些女人就精疲力盡了。
哪有閑瑕來觀景。
嬤嬤是知道的,我最不耐煩處理後院那些事。
要有這功夫,我情願在鋪子後院撥算珠子,想些生錢的路子。
”
馬嬤嬤笑了笑,她一直慶幸遇上這麽直率的夫人,“夫人不嫌老奴年紀大就行。
”
“嬤嬤哪裡老。
嬤嬤一點都不老。
嬤嬤隻不過比我母親大幾歲,這些年一直在我身邊,處處提點,像我養娘一樣。
”
“夫人……”馬嬤嬤心中激動,喉頭有些哽咽。
“我少時雖遇一些波折,但遇上的都是一些好人,貴人。
”霍惜有些感慨。
“嬤嬤以後乾不動了,不想出去榮養,我就把你安置在離我最近的院子,我每天都去看你,陪你說說話,給你養老。
”
“好好。
等老奴將來乾不動了,也不離開姑娘。
”落後霍惜一步,拿帕子悄悄在眼角按了按。
“我也不離開姑娘。
”“我也是,我也是。
”
主仆一行人今早見園子的新匾額送來,特特去看掛匾,這又回到田梗上。
霍惜找來莊頭問話,“小麥再過兩日能種完?
”
“能的能的。
夫人喚了不少人來幫活,再過兩日,地裡就都能種上小麥了。
”
新的莊頭,急於在霍惜面前表現,畢恭畢敬,“隻是,往年大夥收了水稻,地裡都閑置著,不曾種過小麥啊。
”
雲南這地方也少有種小麥的。
這種兩季,不知能不能成?
自從世子夫人吩咐他備小麥種,說收完水稻,地裡要緊著種下小麥,以後都要一年種兩季,他一顆心就懸著。
他雖然一輩子跟土地打交道,可也沒種過兩季糧食啊。
霍惜出聲安撫道:“我知道,咱這邊地裡都種的粳稻,一年一熟。
老百姓也喜食大米。
收了稻,地裡大多閑著養地。
但江南地區,早就一年兩熟了。
咱這邊,八月收谷,十一月種小麥,次年三月成熟,收割完再接著種水稻,一年兩熟完全能做到。
地裡多增收些糧食不好嗎?
”
“好,怎會不好!
若真的能一年兩熟,能養活多少人。
世子那邊也不用愁衛所軍糧不足了。
隻是,這從沒種過,且這地不用養嗎?
會不會肥力不足?
”
“肥力不足就追肥。
這中間也有時間養地。
我知你識文墨,我外祖這些年一直跟莊稼打交道,頗有心得,寫了一些高產之法,回頭我送你一本,你細細研究一番。
若來年莊子裡的糧食能翻一番,我和世子重重有賞。
”
“多謝夫人!
是那個曾在國子監當過祭酒的李大人嗎?
”莊頭有些激動。
“是,就是我外祖。
”
“好好,小的一定細細琢磨高產之法,把兩季糧食種出來!
”
“很好。
”為了鼓勵,霍惜讓香草給了他五兩的賞銀,“若有不決之事,就命人來尋我。
”
“是,多謝夫人。
”
畢恭畢敬跟在霍惜身後巡視園子,把各處細細跟霍惜做了回稟……
黔國公府裡,君氏正在接待到訪的娘家老母親。
“綺羅,你勸勸你大兄吧。
這些天姓張的鋪子貨收得多,聽說又買了間大院子當庫房放各色貨物。
你大兄聽了氣得在屋裡天天砸杯摔碗的出氣。
”君花氏搖頭歎氣。
“我們君氏鋪子收的價格不是比她的高嗎?
”
“原本是高一文,大家也都把貨物賣到了咱家,可如今大夥看不上那一文的價格了。
都往廣豐水鋪子那邊送。
”
“那大兄那裡……”
“你大兄氣不過,他布了這麽多天的局,眼看就要把姓張的擠兌垮了,如何能看她再翻身。
就說要提價,提高到兩文,三文,就不信那些賤民看不上。
可是,綺羅,這些天以來,家裡光是收貨,跟姓張的打擂台,就把家裡帳上的銀錢都快用盡了。
”
君綺羅有些吃驚:“竟用了這麽多銀子?
”
“可不是。
你大兄原想著聯合其他商家把姓張的擠兌垮了,讓她在昆明城做不了生意,好替展兒出口氣。
”
君花氏半句不提大兒子跟穆儼的恩怨,隻道給穆展出氣。
“哪想咱家現在帳上的銀子要見底了呢。
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鋪子裡收了多少貨,跟山一樣堆在庫房!
也不知你大兄何時才收手。
那姓張的,竟撐了這麽久沒倒。
”
(本章完)